的我们都知道。再说,这事还颇为要紧,咱们府里我比老太太说话算数些。”乃不管她,迈步回席上去了。那小丫头立着念了声佛。
抬头见贾政正在与人吹嘘,贾环忙走过去恭请他到一旁回给他听。贾政顿时如头顶浇下来一盆凉水似的,一腔欢喜给灭了个干干净净。叹了一声,道:“你看呢?”
贾环道:“儿子也觉得白姨娘言之有理。徐姨娘年少,且不说会不会照看幼儿,日后她自己多半能得子。有了亲的,不亲的便再难好生养着了。”
贾政捋着胡须道:“徐姨娘是个好的,往日与白姨娘也交好,必不会偏颇。”
贾环垂头道:“大姐姐待宝玉哥哥比待我好,三姐姐待我比待宝玉哥哥好。”
贾政一噎,旋即想起王夫人欺压庶子来,不禁满心恼怒。若不是她这会子还在炕上躺着动不了,保不齐就过去兴师问罪了。并想起金钏儿往日之娇俏动人来,乃又叹一声:“罢了,就依着她吧。”
热闹散去,新人洞房之中如何就没人知道了。
次日新妇上堂拜舅姑,王夫人早已醒了却口不能言,只在炕上受了他二人叩拜。宝玉湘云二人皆分明看见她目有怨忿。
冲喜当真有效,王夫人左半边身子渐渐能动了些,也能说几个字了。贾琮嗤道:“如今服侍她的皆是丫鬟婆子。她是一腔心思盼着能说话了,好命云姐姐、珠大嫂子并周姨娘服侍她呢。”
起点因近日无事可做,颇闲,听了这话特寻个借口说给宝玉。宝玉愁眉不展,问道:“姐姐可有法子么。”
起点道:“没有。婆婆想磋磨媳妇儿、大妇想磋磨小妾,皆是天生的。除非宝二爷自己想法子。或是任凭她磋磨而宝二奶奶几日,回来装病也成。”
他二人新婚燕尔,任凭王夫人磋磨他媳妇儿他也不大愿意,遂愁眉苦脸的走了。
另一头,也不知钟威与司徒磐如何商议的,司徒磐竟答应了他领着三个从前的旧友一道往鄂州去开茶楼。冯紫英特来告诉贾琮,还让他猜。
贾琮头也不抬道:“懒得猜,无非是来日帮他打仗什么的。鄂国又小又远、鄂王又没本事,连搜集情报都不划算。对了,钟威可算欠我一个人情?”
冯紫英瞪了他一眼:“鄂国虽小,四面群雄环抱,极为要紧的好么?钟威欠你人情怎么了?”
贾琮道:“他们茶楼可卖点心么?来日我去吃点心不用给钱吧。要不他给我写一张‘免单签子’成不?”
“你们家还缺点心么?”
贾琮嘻嘻笑道:“说了你不懂么!不花钱的点心吃来最香甜。瞧我每回在你们家都爱吃点心来着,回府反倒吃的少些。”
冯紫英啼笑皆非。
他回头将此事当做笑话说给司徒磐,司徒磐笑道:“既这么着,让钟威给他写一张什么签子。什么来着?”
冯紫英道:“我哪里知道?那小子古灵精怪的。”
司徒磐命让钟威明儿去一趟他们家,当面写给他。
钟威闻言口里说:“论理末将委实欠贾三爷一个人情,当面致谢总应当的。”心中只当甘雷那头有什么事儿寻他,让贾琮传话。
次日钟威单人匹马往梨香院而来。有个小厮听闻是“钟将军”忙说:“三爷说了,若是钟将军来只管进去便是。”钟威忙栓了马往里走。
只见院中有个大木头架子,上头悬着一张大海图,有群少年正围着那海图指指点点,陈氏也在其中。贾琮一眼瞄见他来了,忙说:“哎呦您老可来了!再不来西厢房那位脖子都要抽筋了!”遂伸手一指,“喏,就是那儿,自己去。”
钟威早预备好了一大通谢词并问题,才刚抱起拳来他劈头就是这么几句话,怔了怔。再看贾琮,从埋头到那一群少年当中去了。他立时想着西厢房想必是甘雷或旁的太上皇手下。
陈氏从人群中退出了,向他行了个万福,含泪道:“将军可好?”
钟威叹道:“阶下死囚能出来已是极好了。”
陈氏道:“如今我在这里扮作丫鬟,将军唤我起点便是。”
钟威点点头,又指西厢房道,“可是甘将军在等着?”
起点道:“不是。那人是个山贼,已在那儿住了七八日了,性子极闷、不爱说话。荣国府大房下头许多铺子替人销赃,他们便是极大的一处源头。琮三爷没告诉我他的名姓。那人数日前问过三爷究竟拐弯抹角、偷偷摸摸、十万火急的喊他来作甚,三爷只说让他好生住着,过些日子自然知道。昨儿下午三爷往他屋里去,也不知与他说了什么,足有大半个时辰,又笑眯眯背着胳膊从西厢房出来。又过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那人从里头跌跌撞撞跑出来,含泪朝三爷磕了三个响头,青砖都磕碎了!三爷摆手道,这不是碰巧么?干嘛呀兴师动众的。便回屋了。那人望着他的背影又磕了三个。”
钟威心中莫名的一跳:“那人多大年岁?什么模样?”
起点道:“显见是绿林中人,又黑又壮,与将军年岁差不多,大约小些。平素皆是大胡子,听说今儿早上不知何为将胡子刮了。我一早有事出去,没看着;兄弟们说好看了许多。”
钟威方才那点子莫名的心悸立时散去,旋即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