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就劝降不容易。然我能劝动他把刘登喜给放下,暂当个良民。多年后如有战事再哄他出来为国效力。”
冯紫英皱眉道:“怎的这般麻烦?”
贾琮“切”了一声:“天大的恩情能撇掉不报仇已经很不错了好吧!有本事你自己上。”
冯紫英忙笑道:“我没那个本事。好话歹话都尽说了,半分用处没有。好兄弟,还是你去吧。”
贾琮点点头道:“寻一处自由舒坦的地方,设座屏风让贤王哥哥悄悄在那头听着。我骂先帝他不能拦着我,听到该他过来说点子什么的时候他自然明白。”
“骂先帝倒是没什么……还要王爷出马?”
“人才难得。”贾琮正色道,“若没有贤王,单凭我是说服不了他放下刘登喜的。”
冯紫英见他说的严肃,便应了。又道:“若你只使‘骂先帝昏庸、请王爷起誓必清明吏治、再不让有人家如他们家这般受冤屈’的招数怕是没用的。我已使过了。”
贾琮瞥了他一眼晃悠着脑袋道:“我劝服人什么时候用过大义?”
冯紫英想了想:“委实没有。”过一时又说,“推断刘登喜早在一旁候着,直待他家人都死绝了才出来相救,为了他无牵无挂。这个我也使过了。”
贾琮满面生无可恋:“当面诋毁别人救命恩人这么愚蠢的举动,冯大哥您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别说你认识我,太丢人。”言罢转身就走。
冯紫英气的在后头磨牙。
转头他将此事回给司徒磐。司徒磐闻言挑了挑眉,心道,姑且不论人才不人才,单单劝服这等刘登喜死忠已是极难的,立时应了。他笑道:“刘登喜于此人恩重如山,我倒是想知道琮儿那一嘴的小钢牙预备如何说服他。”
冯紫英也笑道:“属下也想知道!”
另一头贾琮踌躇满志从冯府回家,才一入院门就有鸳鸯迎上来:“三爷!府里出事了!”
“哈?”贾琮一愣,“不是才消停没两天么?”
鸳鸯道:“宝二爷方才忽然就病了!老祖宗让我来梨香院候着三爷,只说三爷一回府快些过去。”
“怎么回事?”
鸳鸯道:“好端端的忽然喊头疼,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胡话,待老太太过去了他竟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
如此熟悉的情节贾琮登时明白出了何事,勃然大怒:“好孽畜,当我是死的么?!”立时命鸳鸯道,“去细细搜查宝玉哥哥床铺下头,当有五个纸铰的青面白的鬼,并有个纸人上写了他的年庚八字。快去!”又抬头喊,“兄弟们,走!”
贾维斯问了一声:“做什么去?”
“杀人!”他转身就走,后头跟着一群兄弟。
起点在旁尚不明所以,鸳鸯睁眼看他们没了影子,方浑身颤抖紧紧抓住了起点的胳膊:“真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三爷当真是仙家下界!”
起点眉头一动。
鸳鸯撒腿奔去贾母院中报信。这会子贾政也来了,并王夫人都扶病过来。贾母闻报立命翻开宝玉的铺盖,果真在下头寻到了五个纸铰的鬼并一个纸人。王夫人一看那纸人上确有宝玉的八字,放声大哭:“黑了心肝烂了肠子的要害我的宝玉啊……”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报官!快报官!”
鸳鸯这会子已冷静了,忙上前扶住贾母说:“老太太,不必报官,琮三爷杀人去了。”
贾母也回过神来,再想方才鸳鸯说的话,顿时抽了口气指着她道:“鸳鸯,你再说一遍!方才琮儿一听完你的话,立时便说有这个东西么?”
鸳鸯点点头:“琮三爷一听完我说宝二爷的病状便大骂‘好孽畜,当我是死的么?’又立时说了有这些个东西,说完连气都没换,抬头便喊兄弟们出去杀人,这会子早走了。”又将方才贾琮言行神色细述了一回。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贾环指着那些玩意道:“要么这个先别动,等琮儿回来问问他是要烧了还是要作法?”
王夫人忙说:“先别动!等琮儿回来!”
贾母也说:“等琮儿回来!”
贾政却慌道:“他若去杀人,该不会让官家拿了去吧!”
贾环摆手道:“老爷!如今京城是贤王的天下,谁敢抓他啊。”今天他去冯家就是要替贤王办事的好么?
马道婆这般危险人物贾琮早摸清了她的去处,领着人飞马奔到她庙里。马道婆正笑得满脸开菊花向一位太太劝说点大海灯呢,劈头见贾琮进来,登时话也不说了人也傻了,立着打抖跟打摆子似的。
贾琮慢慢走到她跟前,扯开嘴阴恻恻的笑道:“马道婆,你知道贾宝玉是我堂哥么?”
半晌,马道婆颤声道:“知……知道……”
“知道还敢给他作五鬼之法,你是有多瞧不起我贾琮啊!真的当我是红孩儿那小牛犊子么?”
马道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三爷饶命!三爷饶命!都是那个白姑娘撺掇我的!我是被她收买的!我是被她雇来的!”
贾琮怔了怔,半晌,忽然苦笑道:“贾宝玉这是命中注定要死在女人手上一次啊。”因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