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二百一十五章(2 / 3)

知凭空冒出来一个惹祸的弟媳妇,大约也没少因为这个弟媳妇在族中吃白眼,不待见她自然而然的。而辜氏自持聪慧,只怕心中也瞧不上妯娌们这般庸俗女子,讨好了她们一阵子她们不领情便罢了。龚鲲的祖母又不能灭了她、又不能避开她、还时常受她的嘲讽作弄,心中的憋屈无处可去,累积成了心病。

依着她看来,她自幼受到的教育必是对的,即“女子无才便是德”。今辜氏有才,故此无德;她自己无才,却有德。凡人皆有个朴素的念头,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龚鲲祖母眼中,她自己便是善,辜氏便是恶;最终当是自己得善报、辜氏得恶报。后来,龚三亦得了天子赏识,辜氏去京城做太太,没得恶报。再后来辜氏回族中侍奉翁姑,本以为能调教她一二,她竟受不得约束逃了;自己逃还罢了,竟连小叔子一道拐跑!保不齐这时候老太太又平白受了什么委屈。而压得她老人家偏激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怕是,这不安于室的女人居然救了全族。

詹家在蛮部也过了不短的一段日子。辜氏的性子骄傲,大约也少照料到旁人的心思。龚鲲的祖母除了战战兢兢忧心皇帝要杀她们全家,如今要仰仗辜氏这个恶女活命也是心头一件难以排遣的郁闷。龚鲲之性情活泼、不拘于俗,可能年少时受了辜氏不少影响甚至教导。他祖母看在眼里还不定多憋屈呢,便悉数迁怒到与辜氏相类的女子身上,渐成执念。而她年岁已老,思维僵化,想说服改变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龚鲲必是敬重他祖母的。既不愿意让老人家失望,又无法随便看上一个寻常女子,两下里僵持着,才刻意尽心公事、诚心避开各色女子、全然不顾及终身大事,年岁一大把了还没成亲。不然,哪里轮得到元春这会子来打主意。

贾琮呼了一口气,道:“起初我以为他二人之事要紧的是他们自己可互相有心意,如今看来,还是这位龚老太太才要紧。”遂将自己所想说给探春听。

探春听罢思忖许久,摇头道:“这就是那辜氏的不是了。既然替家中妯娌惹了那许多非议,受些委屈是应当的,岂能转而嘲讽捉弄。”

贾琮道:“人家聪明,你不能拿寻常人的标准去要求聪明人,一直低声下气倒贴蠢货是聪明人无法忍受的。再说,她也不在乎旁人怎么过怎么想。”

探春瞟了他一眼:“琮儿,依你看辜氏没错?”

贾琮两手一摊道:“纵然她错了,谁能把她怎么样?詹家还不是靠她才救得全家性命?龚鲲他祖母再如何烦闷、哪怕成日在佛前诅咒她,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

探春道:“会不会她救了全家之后摆脸色给嫂子看?”

贾琮道:“不会。她嘲讽捉弄妯娌必是在年轻的时候,后来她也不会有那个兴致了。不论是蛮部还是义忠亲王、诸王、先帝、朝中大臣甚至义忠亲王一系内部纷争都比妯娌有趣的多。对那些妯娌,她大约是视而不见的。而她的妯娌却没法子无视她——因为她有她们得不到甚至不敢妄想的东西。权势。”他又拧起眉头来,“看着一个女子成日呼风唤雨,外头那些男人还听她的,妯娌们心中必然郁郁。她们一直以为自己‘无才为德’是对的、辜氏‘不安于室’是错的,日日盼着辜氏得报应,她却过得愈发好了。”

探春也蹙眉道:“这么看来,大姐姐倒是不能嫁去他们家了。”

贾琮道:“不是大姐姐不能嫁,是翼之不会娶的。他的祖母他能不知道么?这门亲事若成了,依着咱们家的势力并两家的关系,他祖母哪里管的住大姐姐!我们都是死的么?故此大姐姐是不会受委屈的。唯有他祖母会愈发憋屈烦闷。”

探春道:“这却是他祖母过于执念了。”

贾琮叹道:“亲缘可不就是这样的?要论起来,二叔对环哥哥并不好,平素处事也颇荒唐无能,这些日子在京中不断给他添乱,环哥哥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护着?那是亲爹,没有感情也有骨血。”

探春撇过头去,悠悠长叹一声。半晌,她忽然击掌道:“当年白令恩设计得旨领着郡主来岭南保不齐是有缘故的!因为有辜氏收服的蛮部在,而蛮部是个朝廷难以搜查到角落,将郡主藏着很安全。”

贾琮张了张嘴,“嗷”的站起来:“哎呀!这么看,龚三亦与白令恩的交情只怕比咱们想象的深。”

探春立时道:“义忠亲王不平反对咱们更好些!”

贾琮摆手:“平反还是要平的。为了翼之与龚先生多年的情分也得平这个反。再说,我送虎符的时候已经写了望诸位帮着平反之意,纵然我不说,诸王议事也会做的。这个时候,他们都想着快些扫掉先帝与太上皇的威严,替义忠亲王平反最容易成效——比废立还好用。”

探春皱眉道:“若平了反,我恐白家站到司徒家那边去。”

贾琮笑道:“义忠亲王连男丁都没了,他们站过去能怎样?”

探春道:“可以过继一个或是假冒一个。”

贾琮道:“那也无所谓。翼之是不会站到司徒家去的;对詹家而言,是詹鲲要紧还是白令恩要紧?”

探春轻叩了几下桌案,心中盘算着,还是让龚鲲与元春这桩婚事成了的好。

贾琮又道:“若是平了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