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私。苏铮本对宝玉无感,听贾政这般一喊不禁皱眉:果然我这弟子不得亲爹喜欢,可怜的孩子!遂道:“环儿呢?前日给他的功课让他拿来我瞧。”
贾政有几分讪讪的。贾赦懒得管他,向苏铮道了声“失礼”走了。
一时贾环捧着功课过来了,先向父亲先生行礼。贾政咳嗽一声,依着他素日的习惯先闭着眼斥责几句“若不好生念书、打断你的腿”云云。
其实他跟宝玉也是这么说话的、说的还狠些;偏落在苏铮耳朵里极不中听,老头儿脾气上来了,恼道:“平素唯有他最能下苦功夫,让他写一篇的他写两篇、让他抄一回的他抄四回,何尝不好生念书了?”
贾政又是一窘,贾环忙笑道:“先生,我父亲不过是说说而已,并不曾真打过我的。”
苏铮还不依不饶:“说说而已又岂能睁眼说瞎话!”
贾环瞧了他父亲一眼,上前拉住苏铮的胳膊摇了摇:“不过是寻常的客套话罢了,与平素先生跟人说我们是劣徒一样的。”
说的苏铮笑了,贾政也松了一口气。苏铮遂不搭理他,拿着贾环的功课细看,又与他指点一番,师徒俩干脆就在贾赦书房里头教学起来。贾政在旁瞧着颇不是滋味,贾环显见跟苏铮比跟他这亲爹更亲近;又有几分愧疚涌上心头。
另一头贾琮百无聊赖的陪着水溶吃茶。水溶乃左一句右一句试探撩拨他,贾琮装傻打哈哈糊弄过去。水溶终于忍不住弹了他一脑门子:“愈发会装相了。”
贾琮晃了晃脑袋:“郡王千岁,您愈发无聊了。没事拐弯抹角的想探听什么?直问我不成么?”
水溶假意叹道:“我素来行事谨慎,恐有不虞。”
贾琮听出他有说实话之意了,哼道:“你才多老啊?就前怕狼后怕虎的,我老子那么一个老头儿都比你雄壮些。”
水溶又瞧了瞧他,咬咬牙:“罢了。”乃低语,“听闻你有意做些替人转卖东西的生意。”
贾琮愣了愣:“什么叫替人转……”他噗的笑出声来,“不就是销赃吗?有啊有啊,谁告诉你的?水王爷也想插一脚?欢迎欢迎。”一壁说,他一壁想着,销赃这事儿他只对两个人说过,其一是钟珩,其二是王子腾。从地域上王子腾家离水溶府里更近,然而水溶给他下帖子的时候贾琮还没跟王子腾提过此事;且若是王子腾告诉他的,依着王子腾的性子岂能那么快、当晚就说给他听?须知当时他乃是头一日去的王家、次日去的北静王府,让水溶试探了半日。遂笑低声道,“钟头领可好?”
水溶一怔:“谁是钟头领?”
贾琮撇嘴道:“你装、你接着装!有意思么?做生意要紧的是诚信,既然有意联手,就拿出诚意来嘛。喂,我跟钟头领说的是真的!不过我觉得你们自己家也行啊,你们家是王府,比我们府里更便宜些。”
水溶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远,知道抵赖也不成了,苦笑道:“是个曾握过重兵的异性王府。”
贾琮“哦”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因想了想,道,“这么说,其实你手中还有些人的?有会水的没有?”
水溶想了想:“有。”
贾琮道:“实不相瞒,我早已想好了一条产业链,如今唯缺水军。”
水溶抬目瞧了他一眼:“你与人销赃,要水军作甚?”
贾琮嘿嘿一笑:“水军才是源头呢。单在国内打劫客商有什么意思?你知道西洋的英吉利国么?”
水溶道:“不知。”
“此国极富。因他们的邻国西班牙攻占了阿兹特克国,阿国多黄金,西班牙国便使人装了一船船满满的黄金从阿国运回去。只是他们时常遇到海盗……”他笑看了水溶一眼,“其实这些海盗与钟珩头领一样,乃是披着盗贼衣裳的正经英吉利官兵。”
水溶不禁提高了声音:“你想以正经水军劫掠海商?”
贾琮笑道:“我朝的自然不劫。能抢在英军前头劫西班牙黄金船或干脆接着抢英国船更好——只是这会子我朝大约没那么好的船能走那么远、纵有也没什么好火炮。”
水溶思忖了会子道:“若是劫掠他国海商多了,只怕与海贸有损。海禁虽厉害,也有些是朝廷正经同意的。”
贾琮咧嘴一笑:“没事儿啊,咱们也有海商嘛。”他因道,“此事说来话长,来日我与王爷细说。既然王爷有意一同做生意,诸事好办。话说,你怎么就敢跟我直言此事?不怕惹麻烦么?我与贤王颇熟的。”
水溶哼道:“罢了,自打你小时候认得他到现在统共见过几面?另有,遇事与你直言乃是霍晟劝我的。”
贾琮一愣:“哈?他也跟我不熟啊!他说什么你就信啊。”
水溶道:“是你堂兄贾宝玉告诉他的。他说宝玉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儿。”
贾琮又呆了呆:“……我收回前些日子跟谢鲸大哥说的那句话。”
水溶笑道:“霍晟之父不是个靠谱的,故此他祖父临终前曾有书信寄予我父,托我父替他照看儿孙。我瞧不上霍煊,与他少有往来,横竖他也常年在军营。倒是霍晟我喜欢的紧。送那两个小丫头给你们家乃是我的主意。”
贾琮忙说:“那不曾来要回另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