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此事与我爹何干?”
刘丰道:“那卖地的乃是将军身边一个心腹大管事钱启的亲戚。”
贾琮脱口而出:“好大胆子!”又道,“昨日我爹来你们家,怎么没听湾子叔说呢?”
刘丰道:“我爹恐伤了他的面子,又说咱们家如今也不缺钱,多给点子算了。”
贾琮跺脚:“湾子叔糊涂!我爹非气疯了不可。钱启不过是个奴才,湾子叔却是我爹的兄弟,岂能一样?”因问,“钱启亲来以势压人的?”
刘丰道:“尚且不用,有地保呢。”
贾琮冷笑道:“这世上有些事纵得、有些纵不不得。”因问他姐夫在何处买地。
刘丰道:“不远。你若有空,我领你去如何。”
贾琮道:“好。”
他两个遂一齐出门,刘丰问:“去中人家还是地保家?”
贾琮道:“自然是去地保家了。”
刘丰点头,二人一道上了马车,颠颠簸簸走起来。
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车慢了下来,车夫在前头喊:“刘爷,地儿到了,是哪家?”
刘丰还不足十四,没听过人家喊他爷,怔了怔。
贾琮忙替他掀开车帘子,问:“你瞧瞧,那地保住哪儿?”
刘丰这会子方回过神来,闭目喊道:“前头那户两边的门神画儿各让人撕了一半的便是。”
车夫应了一声,往前驾车。
贾琮放下帘子咧了咧嘴:“他们家门神不会是你撕掉的吧。”
刘丰并不睁眼:“这等无聊的事儿我才不干,哄了两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干的。”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
偏这会子那地保家到了,蓝翔服侍着他二人下车,口里还喊:“三爷、刘爷,慢些。”
贾琮下车一瞧,四周已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不禁说:“特寻了辆极寻常的马车来,怎么还惹人围观呢?”
刘丰抬头望天:“你们府里最寻常的马车到了此处也是极显眼的。”
贾琮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不食肉糜’了。”
这会子那地保已亲迎了出来,谄笑道:“不知贵人驾到,小人惶恐。请问贵人是?”一面偷偷觑了刘丰几眼。
蓝翔抖了抖衣袖,趾高气扬的道:“我家主子乃是荣国府的三爷。”
地保登时吓得扑通跪倒:“不知三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贾琮来了这个时空许久,待外人一直颇为谦虚谨慎,难得有机会摆架子,遂将小胖胳膊往身后一背,淡淡的说:“听闻有人冒充我们家亲戚在外欺压良民,爷特来问问,谁这么大胆子。”
地保颤声道:“乃……乃是……不关小人事,乃是钱大爷的舅父。”
贾琮皱眉道:“你知道我是哪家的么?”
地保磕头道:“方才这位小哥说了,爷乃是荣国府的小爷。”
贾琮微微点头:“我家姓贾。细细数一遍我们家的各色亲眷,仿佛并没有姓钱的。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地保早已明白这姓刘的孩子怕是与荣国府的主子小爷有交情,不由得腿肚子直打颤,跪都跪不住了,叩首道:“……是……是小人听错了。小人大约那会子有些耳聋,连名姓都不曾听清楚。”
贾琮因扭头问蓝翔:“咱们家可有姓钱的亲戚?是哪一门子的?”
蓝翔在旁脆声道:“爷,奴才也记不得咱们家有姓钱的亲戚,倒是老爷屋里那个钱启是姓钱的。”
贾琮又皱起眉头:“那个奴才啊,莫非就是他冒充主子家的亲戚不成?罢了,二嫂子如今也太过于慈善了些,如此胆大包天的奴才,回去就打发了吧。”因拉着刘丰道,“丰哥哥你瞧,我说了是假冒的么。我饿了,咱们去吃点心吧?”
刘丰点头:“也好。”
他两个没事儿人似的拂袖上车,蓝翔在旁极恭敬的伺候着,马车夫扬鞭喊了一声“驾!”车轮滚动,马车款款离去。留下地保趴在地上半日起不来。
贾琮与刘丰两个特往六合居去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买回一大包核桃酥,又捧着回到刘家,坐在院子里慢慢吃。
刘湾子回家来,瞧见了贾琮大惊:“三少将军!如何在此处?”
贾琮嘿嘿笑了两声:“湾子叔你等着!让奴才欺负了你居然不告诉我爹,明儿我爹发飙你自己挺着!”
刘湾子怒望刘丰:“你告诉三少将军的?”
刘丰“嗯”了一声。
刘湾子嗐道:“我让你不许说的!”
贾琮奇了,问道:“凭什么不许说啊?纸里包不住火,我爹纵这会子不知道,早晚还不得知道?还不把他气疯了啊。”
刘湾子叹道:“我就是恐他面子上不好过。他才整治了奴才,又有这样的事……将军待我如何,我哪里不知。”
贾琮撇嘴道:“那奴才今儿敢欺负你、明儿就敢欺负旁人,你以为只有刘姐姐家买地么?万一惹到什么惹不起的人我爹就被他带累惨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下回他得罪什么皇子娘娘怎么办。”
刘湾子愣了。
贾琮诚恳的道:“近些日子圣人连着封了好几个贵人妃嫔呢。保不齐有的原来只是寻常宫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