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幺儿等人故弄玄虚将林黛玉的合纵之计托给宁王,一时也没法子知道可有效果不曾,白白兴奋了几日。这日下了学,贾琮忽然想起近些日子忙着替林海出气,忘了将城南大宅地道之事告诉幺儿,赶忙将他拽过去,与贾环两个人耀武扬威领着他走了一遭。
幺儿也极好奇兴奋,跟着他们先去了护城河南边的空宅子,又往真无庵探个头、向燃灯古佛打了个招呼,最后方往龚三亦的水缸而去。因恐怕老头儿在家,他们不曾顶开水缸盖子,只伸出油灯照了照就撤身溜回去了。
走完一遭下来其实不少路程的,偏三人分毫不觉得累,又跑回那空宅子,随意在小花园寻几块石头坐了。
幺儿先断然道:“这地道里头定有旁的要紧之处。”
贾环忙问:“有什么?”
贾琮问:“在哪里?你寻着了?”
幺儿道:“不知。只是这地道如此宽敞、还有这么些机关、油灯,必然有极大的花销。若单用在义忠亲王的几处院舍联络上头,只挖个寻常的地道便是了,却是不需白费这些银钱的。足见或是当年时常走、或是预备来日时常走。”
贾琮不禁蹦了起来:“会不会有宝藏!”
幺儿笑道:“保不齐有。然若只为存放财物,那一路的油灯皆多余,存东西的时候提几盏在手中足矣。”
贾环托着下巴叹道:“龚先生为何不干脆悉数告诉咱们,太无良了。”
幺儿思忖道:“既然他开机关的法子都告诉了,足见是不欲瞒着咱们的。”
贾琮想了想:“难道是为了让咱们自己去寻出来?如评话里头那般,是个考验?只是这考验也太没意义了。”
三人又想了半日,想不明白龚三亦何以不早些说给他们,又瞎猜了会子,直至肚子饿了方跑回去吃饭。
次日,又到了习武的日子,他们三个都到得比平日早些。贾琮给贾环幺儿使了个眼色,趁龚三亦往演武场走的那会子一拥而上将他围了。
贾琮笑嘻嘻问道:“先生,那地道里还有旁的秘密没有?”
龚三亦动了动眉头道:“凡不曾告诉你们的,都自己猜去。”
贾琮拉着他的衣襟谄笑:“你只说有没有,若没有我们就不费精神了。”
龚三亦抬脚往前走,他们也不敢拦着,只得跟着走;龚三亦又说一回:“凡不曾告诉你们的,都自己猜去。”
贾琮抬头与幺儿对了个眼神:显见是有了。乃撒娇的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总得有个大概的眉目不是?难道我们就瞎摸瞎撞么?”贾环也趁势抓起他另一只胳膊跟着摇。
龚三亦终是忍不住笑了,偏仍是那句:“凡不曾告诉你们的,都自己猜去。”
贾琮泄气道:“上回猜地道口足猜了我两年!不带这么耽误人功夫的好么。”
龚三亦低头瞧了他一眼:“也磨了你的性子不是?”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练字就很磨性子了好么?有一样磨的就算了呗,很浪费精神的。先生你就告诉我们呗。再说,唯有我是个要磨性子的,他两个性子都极稳,犯不上与我一道磨吧。”
龚三亦笑而不语。
幺儿见了便知道他不会说的,乃拉了拉贾琮:“罢了,咱们回头将图绘出来,细细查查。保不齐自己寻出来更有趣。”又朝龚三亦望去。见他眼角带笑,显见是并不反对的。
贾琮撇撇嘴,嘀咕道:“无良的师父。”又说,“既这么着,护城河南那所空宅子,我们无事去玩想来是可以的。”
龚三亦哼道:“你们不是去过的么?”
贾琮笑嘻嘻道:“那是瞎转悠。如今我想跟先生讨个使用权,时常去里头转悠的那种。”
龚三亦道:“那宅子旧主搬走了,如今还闲置着没人买呢。”
贾琮忙说:“那我拿私房买下可好?”
龚三亦问他:“你买下了,人若问起来,你拿去做什么用呢?与师兄弟们玩耍?”
贾琮笑道:“先生想多了,平白无故的谁来问这个?或是借用我爹的名义替我买个产业也好。不大不小的,也不惹眼。倘或有人偶尔路过门口,见里头有人,不至以为是狐妖就好。”
龚三亦道:“那外头极偏僻,寻常也不会有人路过的。罢了,这个随你。”一头说着,这会子已到了演武场,早有许多小伙伴等在那儿,见龚三亦来都齐声问好。龚三亦遂不再搭理贾琮等人,领着大伙儿习武去了。
贾琮回去果然烦贾赦替他出面、他自己要拿私房银子买下护城河那头的空宅子。贾赦并不知地道之事,见他点名非要那处,便去寻龚三亦打听。
原来那宅子明面上是一位商人置的外宅,因外室已死而荒芜,如今连他人都回南边去了,只托了信得过的中人转卖。因价钱不低、地方极偏,一直卖不出去。贾赦亲去转了转,也觉得有些奇怪。那宅子太精巧讲究了些,显见是故意买下地来新建的。偏地方竟已然出了城不说,外头的道路还极其隐蔽,显见是诚心要瞒着人的。龚三亦解释道,那外室乃是个权贵家的年轻寡妇,因耐不得寂寞,假托往庵中静修,实则藏在了此处。贾赦一想倒也合理,便让贾琮自己出买宅子的钱、他寻人清扫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