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流线型的车身,看着有一种内敛的华贵。
姜漫雪缩在后座的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宾利车内的装饰从细节里都透着奢华,低调的奢华,垫脚的都是昂贵的天鹅绒毯子,柔软的触觉,车内隐隐有着淡淡的香气,不是特别浓郁的熏香,而是淡淡的,不经意才能闻到的一点香。
一切都透着舒适,让人隐隐沉迷。
尤其,这车里还坐着一个大妖大惑傅清野,更加让人无法动弹了。
“傅清野,我不跟你回去了,这几天谢谢你了,你让司机停车,我要走了。”姜漫雪小声的开口。
她离得傅清野远远的,双腿并拢着,仿佛生怕再碰到他一样,但是车的空间就这么大,她再躲又能缩到哪里去呢。
不过,一臂之距而已。
傅清野看着眼前缩成一团的小白兔,眉梢微微挑了起来,“刚刚,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安慰的拥抱而已。”
“嗯?”这话题转得太快,姜漫雪有点没有跟上节奏。
傅清野脸上冷硬的线条微微软化了下来,很是柔和,他说:“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你。”
姜漫雪垂着眼眸,声音有些愤愤,“哪有像你这样安慰人的。”
傅清野轻笑
了一声,是从唇齿间溢出来的一点哼笑,他说:“姜漫雪,这么怕我干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姜漫雪不回答,只是心里答着腔,我还真就怕你吃了我。
还是那种嚼吧嚼吧吞下去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傅清野看着她的眼瞳,茶褐色的,莹透无比的眼瞳,忽的很认真的开口,“别怕,我不是洪水猛兽。”
姜漫雪悄悄抿唇,凉鞋里的脚趾也跟着悄悄的蜷缩了一下。
唔,你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傅清野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她的所想,不禁有些无奈,“好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姜漫雪也不做声,只是瑟缩的肩膀稍微的放下来了一点。
她没有察觉,她的思绪已经被傅清野的思绪给带偏了。
像个别扭姑娘,却被哄得乖了下来。
傅清野显然在这一点上游刃有余,就这么你来我往间,车子已经开回了傅家大门口。
想当然,姜漫雪没有如愿在半途下了车。
傅清野率先下了车,绕到她的车门旁,为她开了车门,微微躬身,绅士无比的做派,“下车吧,别赖着了,方叔可是等着下班呢。”
方叔是司机的称呼,跟了傅清野许多年的司机,是个上了些年纪的伯伯。
他也很上道,转头朝着姜漫
雪呵呵一笑,“是啊,快下去吧,方叔可等着下班回去追剧呢。”
您老人家可真潮,还追剧呢……
姜漫雪暗自在心里吐槽,可是面上也不表现出来,她下了车,低着头站在马路上,思考着此刻从这里离开的可能性。
可是想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
傅家别墅在郊区,离市区非常远的距离,她要是想在入夜前找个睡觉的地方,势必得去市区,可这傅家大宅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想打个车都难,更别提公交车了。
土豪们住得地方,从来不需要公交车。
说到底,她也不是那么硬气的姑娘,尤其傅清野,还带着笑容,很温和模样的时候。
她更加硬起不起来。
她现在……也确实无家可归。
黄昏落日,带着白日里最后一点的热度,青白的围墙上萦绕着成片的爬山虎,墨绿的,青翠的,风一吹,便簌簌摇曳着,而后隐隐虫鸣,生机勃勃。
姜漫雪很喜欢傅家的这片爬山虎,有种回到儿时的感觉。
特别是黄昏落日,有蝉鸣的时候,她更加挪不开步子了。
算了,就当是为了多看几眼这片爬山虎吧,她如是安慰自己,接着就跟傅清野走了进去。
亦步亦趋,鞋跟踏在青石板上,轻微的声响
。
青石板路的两旁,园丁都在忙碌,草皮都被翻了出来,空气里都充斥着泥土的腥气。
姜漫雪疑惑极了,好好的草坪干嘛要糟蹋啊。
“他们在干什么?”她开口问道。
傅清野还没回答,陈小鹿就提着一个水壶上前来打招呼,“傅先生,您回来了啊。”
姜漫雪对陈小鹿印象极其深刻,她和这个别墅里其他的菲佣都不一样,不太像菲佣,倒像是一个借住的邻家小妹,尽管她还穿着一身菲佣装束。
气质,是不一样的气质。
陈小鹿眨着眼歪着头打量姜漫雪,“姜小姐,晚上想吃什么?”
她的语气很友好,像朋友一般的询问,很亲昵。
但是这样自来熟式的友好恰恰是姜漫雪不太适应的,她就像是一个蜗牛,终日缩在自己的壳里,恨不得别人不要敲她的壳才好。
陈小鹿见姜漫雪不回话,也不觉得尴尬,自说自话道:“法式焗蜗牛佐香草挞挞,好不好呀?”
姜漫雪正想着自己是个缩在壳里的蜗牛,冷不丁听到陈小鹿说要吃焗蜗牛,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把她拿去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