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瑭一走,方富泉立马就跟了上去。
“世子,你可是身体不适?我刚才在青竹院西偏房歇脚,随行带来的下人会些医术,他可以帮你瞧瞧。”
青竹院是花园旁的一处院落,平时闲置,前院招待客人时,会安排给地位比较高的宾客们临时歇脚换衣服用。
正边走边气运丹田的顾瑭闻言立刻顿下脚步,微凝着神色转过头去。
“我的确腹中稍有不适,既然舅父身边有医者,那我过去瞧一瞧。”
方富泉上前,“来,我送你去。”
顾瑭:“不必,我自己去就行。”
方富泉:“好,那我先回席上了。”
身后方富泉已然走远,顾瑭用力掐了一下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抬手唤来亲卫,将袖中的木匣掏了出来,用艰难晦涩的声音嘱咐道:“找东西将木匣子裹好,送去宋大夫那里,好生查一下这木匣子有什么不对之处。”
亲卫得令:“是,属下这就去。”
顾瑭深吸一口气,压抑身体不断翻涌的血液,“还有,想办法将顾瑜引到青竹院,我倒是想看看,我的舅父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顾瑭已经看清了眼下时局。
刚刚给他下药的,不止有顾瑜,还有无事献殷勤的舅父,那装有镂金香囊的木匣子一定有古怪之处,他真是大意了,竟是中了舅父的圈套。
他真是没想到舅父的胆子竟这么大,敢在宴会席上对他下手。
他只是借用舅父的商队名头而已,一个月三千两白银还不够?还要妄图将方辰辰嫁给他,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一定要好好给舅父一个教训!
顾八匆忙跑了过来。
“主子,你走路姿势怎么这么奇怪?脸色也不太好。”
顾瑭赶紧道:“快,快给我合欢散解药。”不管有用没用,先吃了再说。
顾八心里有万分不解,慌慌张张从身上翻了半天,可算是找到了宋大夫给他的另外一个小药瓶,连忙打开盖子递给顾瑭。
顾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将药瓶里的药丸全部塞进口中,正要吩咐顾八什么,程向前程大将军捂着肚子朝他的方向跑来,他急忙将药瓶收进袖中。
“世子,你也要去茅厕?不过看你脸色这么红,不会是喝酒喝多了吧?青竹院东偏房里有我备着的解酒汤,我带你过去解解酒。”
又是青竹院,这次是东偏房。
看来今日的青竹院注定会成为襄王府最肮脏的院落。
这些人给他下套也不来点新意。
程向前:“解酒汤本来是为王爷准备的,不过今日王爷酒量似乎还不错,世子爷倒是先晕乎上了。”
顾瑭勉强笑笑,“还是程将军体贴,我自己去就好。”
程向前揉着肚子“嘶”了一声,“那我不管你了,我得赶紧跑茅厕解决解决。”
望着程向前自信满满的背影,顾瑭唇角的笑容淡去,渐渐被阴沉的暗流所替代。
“顾八,去将青竹院所有无关人士清走,给四弟留个僻静之处,畅快解决他的身心渴求”
半个时辰前,女眷席。
程彩媛作为程大将军独女,又是当今备受襄王爷重视的程侧妃的侄女,在今日的宴席上受尽了襄城贵小姐们的恭维,除了同样是襄王府姻亲的方辰辰,偏偏两人还坐在了一起,从宴会开场前,两人就开始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言语间各种打机锋。
“有的人呀,可真是恬不知耻,仗着自己那一点点小小姿色,以及心里那些阴暗的小心机,试图让兄弟反目寻找存在感,这下好了,三爷不在了,可没人跟你玩咯,四爷对你也不是真心的,这不又看上了其他家的姑娘,哎哟,不知将来你们都进了门,谁是正妻谁是妾呢。”深秋季节虽然阳光明媚,但空气里弥漫着丝丝寒气,可方辰辰依旧贱嗖嗖地扇着团扇,将刻薄嘴贱的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程彩媛将门出身,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呵呵,对,我有心机,我故意挑逗顾瑾顾瑜,让两人因为我而吵架,但那也比某人成天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而且还不受人待见强,另外,谁说我要嫁顾瑜的?就允许你喜欢世子,别人不能看上世子了?我之前做了那么多无谓之事,不过是想让世子多注意我而已,”程彩媛轻蔑瞥了方辰辰一眼,“你近水楼台,却没有先得月,倒不如我另辟蹊径这招来的痛快。”
“好啊你程彩媛,”方辰辰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对表哥心怀叵测,你当表哥眼瞎心盲?看不出你如此心机深沉?你别做梦了,他最反感你这样玩弄人心的女人。”
程彩媛冷哼一声,“你没有资格代表世子,毕竟人家一点都不想理睬你呢,世子没准儿就喜欢我这样的。”
方辰辰:“程彩媛,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恶女!”
程彩媛:“方辰辰,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蠢货。”
几番下来,程彩媛战斗力更强,嘴皮子更溜,方辰辰很快被怼的哑口无言,气得方辰辰一摔衣袖,离开了女眷席。
方辰辰不打算与傻瓜论短长,她有重要的事做,一旦成功,表哥就是她的了,她将会是板上钉钉的世子妃!
程彩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