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无边无际的恨意,支撑她苟延残喘下去。
谢林得知孙嘉遇不治身亡的消息后,就不停地给薄少司打电话,是在夜里凌晨时分打通的。
薄少司到了美国没多久,得知孙嘉遇去世的消息,不顾薄老太爷的反对,再次乘坐私人飞机返回国内。
饶是他已经够快了,回来仍旧为时已晚。
下了一夜的大雪,厚厚的积雪几乎将整个锦城掩埋进去,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开,薄少司已经顶着仍旧在飘洒的雪花大步进了医院。
谢林一路小跑着跟上,不停地汇报着男人离开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一切。
“叶梦瑜出手了,孙小少爷是在昨天中午发的病,晚上八点多抢救无效死亡的!叶小姐情绪激动,打了镇定剂后,醒来到处找孙嘉遇,现在在——太平间。”
“太平间?”
薄少司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骤然加快。
还未走到太平间门口,便在走廊里听到了叶黎笙凄厉绝望的声音。
谢林不由打了个冷颤,而薄少司则是迅速冲了进去。
看到她手机上的大片血迹,薄少司瞳孔一缩,立刻拨开江一帆将人带在怀里,声音前所
未有的凝重:“小笙,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黎笙刚经历过陆承屹和叶梦瑜一事的刺激,情绪正不稳,见到薄少司恨意陡增。
她一把推开薄少司,将孙嘉遇平放好,摇晃着自己起身,笑容悲凉:“对不起?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你是薄少司,高高在上的薄少,哪里对不起我了?”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冷眼旁观,看我痛苦绝望罢了!”
她双眸猩胀,一看就是哭多了的缘故,唇角的血迹未拭去,为她悲痛欲绝的笑容增添了一丝阴森恐怖。
薄少司的心脏跟着狠狠一抽,有那么一刻心神竟然有了动摇,随即又狠下心来不去想那么多。
他尝试着靠近叶黎笙,姿态放低:“小笙,我很抱歉,你需要的时候我不在,但你相信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叶黎笙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肆意大笑:“以后?薄少司!以后我不恨你就不错了!”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陆承屹离婚吗?这下好了!你可以得偿所愿了!”
“你赢了陆承屹,你不是该高兴吗?干嘛还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
”
薄少司拧着眉,试图去触碰叶黎笙的手,却被叶黎笙狠狠甩开,他担心会更刺激她,于是在原地不动,沉声道:“小笙,你先冷静下,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你认为的把你当成一件战利品!”
“哈!?”叶黎笙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指着他的胸口,恨恨道:“薄少司,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对天发誓,阿遇的真实病情你一无所知!?阿遇的死,你也从头到尾没有参与!没有推波助澜!?”
她虽然受刺激,但也不会忘了,医院昨天给她打电话时,说得是阿遇受刺激过度再次发病!
薄少司正在原地,抿唇不语。
他没有反驳,在叶黎笙眼里就是默认。
叶黎笙不停地笑,却比哭更让人难受,一字一句如细针刺在人心上。
“薄少司,医生说阿遇的身体是拖垮的,我不信医生会不告诉你阿遇的身体情况!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一味地催促我和陆承屹离婚,却不敢告诉我,阿遇时日无多了!”
“什么真的喜欢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自私的掌控欲!”
薄少司以往多情的桃花眸,凝沉许多,透着显
而易见的担忧,沉默片刻后,他薄唇轻启:“小笙,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你和孙嘉遇。”
叶黎笙摇头大笑:“我不信!我也不该信!”
“你和陆承屹之间的争斗,薄家和陆家的较量,凭什么拿我做赌注?又凭什么搭上阿遇的一条命!”
“他才十七岁,就永远的停留在这个年纪!你叫我如何接受这个结果!?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薄少司仍旧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解释什么:“小笙……”
叶黎笙冷冷睨着他,咆哮般打断他的话:“滚!”
“小笙你先……”
“马上滚!我不想看到陆家的人!也不想看到你!”
“我麻烦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叶黎笙早就已经声嘶力竭,如果绝望的野兽在低吼,誓死捍卫着最后的尊严。
嫁进陆家的这三年,陆承屹熬干了她所有的热情,亲手摧毁了她所有的期望,将她打入无尽深渊。
她恨陆承屹,连带着陆家也恨!
恨不得从未嫁到陆家!恨不得再也不见陆家的人!
而薄少司虽不姓陆,但骨子里仍旧留着陆家的血!
更不要说,孙嘉遇的死也许和他有着脱不
开的干系!
江一帆因为心疼已经哭成泪人,不停地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叶黎笙的身子抖如筛糠,眼神中除了恨意就是绝望。
薄少司眼神暗了暗,随即靠近叶黎笙,试图控制住她的情绪。
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