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文石顿时也懵了。
他仔仔细细看着面前这个人,没错啊,五官还是这样……等等,不对。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可这差别也太细微了,随便出去历练一次回来,被暴晒几天,差别都比这大啊。
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微妙的不同……
祁连文石心里转过了很多念头啊。
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难道顾兄他这几日炼药出了岔子,或者吃了什么丹药以至于身形缩小不成?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掉了。
因为祁连文石在胡思乱想的瞬间已经发现,这个矮小的家伙的神情气质,其实跟顾佐都有所不同,年岁也更小一些,是堪堪少年模样,青涩得很。
那么——
祁连文石立时出声:“你是何人?”
然而与此同时,这个矮小的家伙也是有些尴尬地开口:“这位可是祁连文石,祁连药师?在下齐天佑,时常自兄长口中听说尊驾大名,着实久仰了。”
两人的话都出口,都反应过来。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让他们不由得齐齐往那边看过去。
果然,在那里就有个跟齐天佑长得极像,却更高一些,年岁更大,气质更平和稳定。此刻他望着这边,几乎要捂住腹部笑得肚子疼的模样。
这时候,一道身影面带无奈之色,倏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将他轻轻揽住,其容貌极其俊美,长身玉立,气度卓然,不是刚在另一边的公仪天珩又是谁?
祁连文石:“……”
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然后他看看顾佐,又看看齐天佑,想起刚刚齐天佑说出的“兄长”二字,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祁连文石的表情也是无可奈何:“顾兄,你可真是……”
顾佐笑道:“好叫文石兄知道,天佑便是我昨日所言,要介绍给文石兄认识之人。而今想来文石兄对舍弟也是印象深刻了。”
祁连文石叹口气:“当真是再深刻不过了。”随后他再看向齐天佑,对他笑一笑,“齐……”
顾佐道:“唤他‘天佑’便好,天佑,你便叫文石兄一声大哥。”
齐天佑很乖顺:“文石大哥。”
祁连文石也就面目柔和:“天佑。”
如今这是认识了,祁连文石便将众人请到外面宽敞的桌上,将自己的拿手菜色统统端出,由他们吃个痛快。
众人都不客气,便是一边吃喝,一边谈天说地。
等差不多都解决了,有木翼主动将东西收了,祁连文石则端来茶水招待。而顾佐呢?他端起一杯茶喝了口,面色微微凝重地看向了祁连文石:“这一次前来,除却要将天佑介绍给文石兄以外,还有一件极重要之事,亦要告知文石兄。”
祁连文石难得见顾佐这般严肃,态度也认真起来:“顾兄有事,但说无妨。”
顾佐听他如此说,反而顿了顿。
祁连文石也越发觉得,恐怕非是小事。
果然,只见顾佐沉吟片刻后,轻叹一声:“文石兄……恕顾某冒昧。”他声音变得很轻,“不知文石兄对于……除却如今尚存的同一脉族人以外,其余侥幸逃生的族人……是什么看法?”
祁连文石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一怔。
顾佐却是在他怔愣的时候,自袖中摸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一方手帕上,慢慢地在自己的侧脸、五官等地方擦拭起来。
随着这样的擦拭,分明五官几乎没变,分明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可是祁连文石却在顾佐的面容上,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与亲近感——祁连文石刚刚看到齐天佑的时候,其实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只是当时他以为这熟悉感觉是来自于齐天佑和顾佐的相似,可现在看看顾佐的变化,却觉得恐怕并非如此。
如今的顾佐的容貌中带了一种微妙,这样的微妙不会改变他的面容,但却会让人一看便想到……祁连家。
仅仅只是极轻微的变化,竟然给顾佐带来了一种和祁连家子弟相似的感觉。
祁连文石回想顾佐刚刚说出的话,陡然间,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一惊而起:“顾兄,你的意思是——”
顾佐微微点头:“不瞒文石兄,顾某与天佑,都是当年第二小药天一脉被家主一脉所害后,所留下的遗孤。文石兄于二十年前出行历练,但想必也知晓,在那时候嫡脉恰有一对双生子降生……”
祁连文石被这么大的消息给撞懵了,脑子都没有平常转得快,可分析能力还在,记忆还在,反应还在。
很快他就喃喃说道:“佐……佑……是了,我如何就忘了?”他来回走了好几步,像是在宣泄自己激动的心情,“当时族叔之妻孕育双生子,虽还未及诞下,却是早已证实,且整个一脉都极欢喜,群策群力,找到了一对极有福气和寓意的名字。众多族人皆言,双生子中,兄长唤作祁连天佐,弟弟唤作祁连天佑,要受我们这一脉子弟的辅佐护佑,也要受上天佐佑,得强大气运,壮一族之名……当时我有意出去历练,想找到合适的庆贺之礼,便欲快去快回,没料想本以为只需前去数月的历练,竟是不慎落入一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