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阮登的话后,容九缓缓睁开眼睛,初上的华灯从他冷然的眼底掠过,留下一道残影,让他墨黑的瞳孔更显冷漠。 “若真让我进了容兴,不管我有没有能力、老头子给我安排到哪个分公司去,对容致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所以,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阮登不太明白,“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找他们?” 容九没有回答,而是问阮登,“你觉得容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阮登对容九这个大侄子简直是恨到了极点。 这二世祖除了好玩美人以外,还喜欢玩极限赛车,普通的赛道是满足不了他的,他最喜欢开着他那辆改装过后的小跑,在暴雨天这种既看不起路况地面又滑的天气,以两百码的速度去跑泥泞的山道。 对于他这种找死行为,阎王爷自然是喜欢的,前两年就出了一次意外,连人带车从路牙子上翻了下去,若不是运气好,被树挡住了,估计现在正在黄泉路上排队等着投胎呢。 当时,救援队把人抬上来,已经是进气比出气少了。 等送到医院后,病危通知书就跟雪片一样飞到了容震的手里。 容震急火攻心,血压一度飙升到一百八,也差点被送进了抢救室。 容九当时也被叫到了医院里。 为的是万一容致身上的哪个零件被撞碎了,就把他身上的拆下来,换到容致身上去。 阮登当时在医院外面,容震的人把守着医院的出入口,他进不去,而容九临走前也发了话,让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兄弟三人,只能坐在车内干着急。 小招当时才十七八岁,来云城也没几年,身上那股子打拳留下来的兽性还非常强烈,在容九进去了半个多小时但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出来之后,他就跟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一般,拳头哐当一声砸在了车座上,随即便表示要冲进医院去宰了那个老东西。 阮登跟小招一样心急如焚,但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双臂如铁钳一般死死地箍着小招,在他耳边大喊,“你给我冷静一点。” “九哥说了,等他消息。你现在进去,反而会害死他。” 可小招疯起来,除了容九,谁也控制不住。 他就跟被关进了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死命地挣脱着阮登的双臂。 “哥,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进去宰了那个老东西。” “九哥也是他的骨血,他凭什么这么对待他?” 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不止小招,甚至连容九本人也想不明白。 从血缘上来讲,尽管容九的生母只是一个低贱的采茶女,不及容致祖母出生高贵,可他身上到底有一半血都是容震这个父亲的,但容震从不在意他的生死。 但凡容致需要,别说是从容九身体里抽血拆零件了,哪怕就是要他的命…… 阮登想,容震也绝不会有一丝的迟疑。 回过神来后,阮登回答容九刚刚的问题,眼底带着一丝阴冷。 “——胆大包天、胡作非为,仗着自己是容家的长子嫡孙,就一副敢上九天摘月亮的傻逼样,其实脑子里一点正经的东西都没有,就是草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