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又何必胡乱臆想!”
何晏之知道再说无益,便住了口,闷声坐在一旁。他又想起沈碧秋在红/袖楼中对他所讲的那一番话,而今看来,杨琼确实已经被西谷连骈所掌控,便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殿下便这样信任西谷连骈么?”他看着杨琼,“殿下有没有想过,假若西谷连骈存有二心,殿下此刻是极其危险的。可是,谁又没有一点私心呢?诛杀田蒙,陈州兵变,这桩桩件件都是会玩火自焚的事哪。”
杨琼听了却冷笑起来:“我本也不想铤而走险。晏之,你倒说说,我是为何要铤而走险?”他突然面色一沉,拂袖道,“你懂些甚么!我做的事何须你来置喙!至于西谷,”他沉声道,“他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既然视他为肱骨,自然用人不疑。我会让他让你三分,你也不必心怀怨愤,可知道了么?”
杨琼的一番话仿佛是一盆冷水,浇得何晏之彻骨冰凉。他原想同杨琼陈清利害,劝杨琼速速离开陈州,莫要被西谷连骈所利用,而今看来,江有余所料的并不错,杨琼如今只信任西谷连骈一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听从自己劝告的,在僵持下去,只怕会暴露了沈碧秋的行踪。他又想到杨琼此刻深受血衣神功的反噬之苦,假如不早些去找江有余,到时怕是回天乏术,左思右想,心烦意乱,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却摸到了脖子里挂着的那个小瓷瓶,那是他离开红/袖楼时江有余所赠。说来也是天意,这连番的折磨之下,这个瓷瓶仿佛有灵性一般,竟然随着他一路颠簸,来到了杨琼身边。何晏之呆呆地捂着胸前,脑海中不断浮现江有余说的话:
『这只是迷药,可以让服用者听话,不过只有一时之效,对人并无甚伤害。』
『你不如想办法,怎样才能将杨琼带离西谷连骈身边,让他心甘情愿跟你走。』
此时此刻,他看着坐在床榻之上面沉似水的杨琼,心里竟升腾起了一丝迟疑:难道,真的要这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