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后,刘南图再也坐不住了。他匆匆到书架的最里层找出一个锦盒,盒子里放着一枚褪了色的香囊,针脚虽然细密精致,但花色却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失了当年的灵动。刘南图将香囊捏在掌心摩挲了许久,终于掏出怀中的小刀,将那香囊沿着缝儿仔细挑开,陈年的香粉散在空中,引得他一阵咳嗽。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锦帛,原来是一张女子的小像。
刘南图将锦帛小像与那张画影图形并排放在一起,又从案上取来灯烛,秉烛细看,他的眉头深锁,锦帛上的小像与画影图形中的少女简直一般无二,只是通缉告示上凶犯的容貌更年轻鲜活一些,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中也透着一丝英气。
刘南图想到那少女的眉眼,便放下烛台,伸手去取案边挂着的小铜镜。谁知那烛台被他的袖口一带,便倒在了桌上,瞬间点着了那片锦帛。刘南图心慌意乱,徒手按住那帛片,终于止了火焰,手心却烫了一片通红,而那张小像也已经被烧掉了大半,只剩下半个残缺的影子。
刘南图紧紧握着锦帛的残片,揽镜自顾,越看越觉得那少女的眉眼与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心中涌起一阵窒息般的酸楚,颓然坐在了案前,看着那张薄薄的画影图形怔怔发呆。终于,他长吁了一口气,将杨玲珑交给他的画影图形,还有田蒙的密信,通通在烛火上点燃,一眨眼的功夫,便烧成了灰烬。
康乾殿中空空荡荡的,刘南图觉得自己的心亦是空空荡荡的。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冷汗涔涔而下,嗓子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悲鸣,喃喃唤道:“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