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防盗—刚睡醒,人在异国他乡,最近更新时间尽量保持晚上九点前。谢谢。
禹谷邨的弄堂斜对面,就是唐方的中学母校。六年时光一闪而过。弄堂沿街的马路上头,文具店、面店、沙县小吃店,大部分早就换成了小子情调的咖啡店、花店、酒吧。
唐方和林子君在硕果仅存劫后余生的小面店里吃面,这家几十年没装修过的面店,白墙刚刚被老板自己粉了一遍,总算不那么烟熏火燎了。
唐方惯例要大肠面加辣炒蛤蜊。林子君嫌弃地看着她碗上一节节软丢丢弯曲曲浓赤酱油的大肠,给自己的雪菜肉丝拌面里加了一勺醋。
唐方摇摇头:“口是心非。”
林子君这才想起来,她是认识陈先生以后才跟着吃面加醋的。呵呵笑了两声,起身又去拿了个小碟子,倒了一碟子康泰皇牌辣酱油。老板把油炸大排往她面前一放,做到对面方凳上问她:“组啥勿大侬老公来”(干嘛不带你老公来)
老板已经五十多岁,也算看着她们长大的,本来就是熟人,弄堂里喊一声亚叔的。
林子君笑着把面拌开来:“伊出差去了。”
老板又问唐方:“昨天伊格男小囡卖相哈赞,侬抓抓紧啊。”(昨天那个男孩子长得太好看了……)
唐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老板站起身叹了口气:“糖囡囡几十年就切宁噶卖相,唉。”(唐囡囡几十年就好色)
林子君笑得浑身在抖:“透过现象看本质,亚叔都清楚你,你的小鲜肉怎么今天没来报道?”
“去帝都拍戏了。”唐方脸皮不薄,坦言相告。
自从她崴了脚,禹谷邨的阿婆阿公亚叔姆妈,总是看到一个长得山清水秀的男小囡天天进出弄堂,早上拎着富春小笼,捧着保温桶,笑眯眯热情打招呼:“阿奶,公园里去锻炼啦?”“亚叔,今朝小笼排队哦。”禹谷邨的小囡们从幼儿园放学回来,也看到这个大哥哥骑个脚踏车接了唐果回来。唐果手上要么糖葫芦,要么大风车,弄堂里停好脚踏车还陪他蹲在墙角看蚂蚁。
容易恨不得把唐方上下左右邻里熟人都买通了。还好下头没人住。
弄堂里头,却有阿姨打电话给唐方:“糖糖,侬勿要脑子昏忒啊,小白脸勿来赛格!切软饭算哪能意思啊。上班勿上,肯定靠勿牢!”
唐方笑喷了,快活得很。一口答应。也不告诉容易弄堂里头看起来笑得热情的老一辈们把他当成了小白脸。早上小笼照收馄饨照吃,吃完看着容易兴致勃勃送唐果去学校就说个谢谢。下午在家泡了茶烤一些饼干,等唐果被送回来。但是想蹭饭蹭床,是万万不能的。
方佑生和孟里倒太平了。熬到容易去帝都干活,唐方觉得世界终于清净了,太平了,脚也能好得差不多了。林子君主动担任起接送唐果的活来,两人见面机会还比往常多。
林子君笑着说:“烈女怕缠郎,我看容易蛮好的。早点包养了,免得他出卖色相,到底不是什么好工作。”
“职业歧视啊,你还做律师。人家是演员好吗?演员懂吗?表演艺术家德艺双馨。”唐方嗤之以鼻。林子君这德性还做律师她就一直看不惯,歧视观念最重。
林子君打了个哈哈:“好人家的孩子会去做这个?好好的书不念,对着一群不认识的人笑啊哭啊闹啊脱啊的,不是为了钱,谁干?”
唐方眉毛一挑,林子君举起手投降:“别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我职业歧视性别歧视肤色歧视种族歧视地域歧视。我就是一歧视病人。你别治。”
两个人付了钱,沿着马路往唐果幼儿园走去。
“你家陈先生那个邮件算什么意思?我看了半天,没觉得他哪里要跟你离婚啊。”唐方站在路边买了两个海盐焦糖冰淇淋,网红店这个点难得没人排队。
林子君舔一口冰凉,吁出一口气:“看不成是你智商低啊,什么都往好里想。我那套房子不是挂出去卖吗?他让我卖掉了,替我补点钱换一套大的。你说什么意思?”
唐方眨巴眨巴眼:“好事啊,你那套挂一千万,他贴钱你再买,不是资产增值吗?”
林子君敲了她脑袋一下:“说你笨吧,孟里手上那么多套房子,你怎么只要了一套?他七八辆车子,你怎么只要了一辆?还有他户头藏了多少钱你也不查一查?那么点赡养费你还感恩戴德拿着脸红!”
林子君恨铁不成钢:“我那套是婚前财产,是我的钱。他要我再买房子,那房子就变成婚后共同财产。他就把我这一千万套走了一半。再说了,我怀疑他外面有人了,这是一个信号,让我主动提离婚的信号。”
唐方再眨巴眨巴眼:“你才笨吧。现在内环是什么价钱?你睁大眼看看,隔壁马路上二手房都十万一个平方米了。一套三百平方顶层,怎么也要三千万吧?你要买了,将来一人一半,你一千五百万到手还赚五百万。你从小就数学差钻牛角尖!陈先生送钱给你你也不要,真是!”啊呜一口,咬掉一小半冰淇淋,冻得牙龈酸死。
林子君呆了一呆,冷笑起来:“他要那么好心,怎么不直接往我卡里打五百万?”
唐方不理她了:“你有自己的卡吗?公务卡一张,一张运通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