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栖雁?”见慕长云再度点头,慕思归也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看自家爹与池天蕴的反应,这屋里三人,竟是只有他一点儿都没发觉?
我真傻,真的傻!
难怪大侄子总与那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难怪大侄子对那人丝毫没有隐瞒,什么重要的事都信任托付!
难怪大侄子不论到哪儿,那人总乐意跟着,还一路护着!
我怎么会一点都没发现?!!!
对此他简直目瞪口呆。
长久以来的认知,一瞬间被颠覆了。
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除了狎玩与折辱,竟也可以真心以待,相守一生?!
慕思归只觉,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之后几人用了一顿沉默压抑的晚膳,慕玄霄只抛下一句:“让我再想想!”便独自离去了。
慕长云心中愧疚,但也明白,这是必然要经过的阵仗,因此在担心的同时,也隐约松了口气。
至少,这一步是迈出去了。
沉浸在万千思绪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慕思归那魂不附体的状态,反而是池天蕴觉得走在身边的家伙好像不对劲,该不会真是接受不了吧?慕长云这家伙对家人那么重视,如果他这小堂叔一点儿都接受不了,那可不妙啊。
想到这,池天蕴忍不住拍了拍这人的肩,出言问道:“喂,你没事吧?真想不通?”
谁知这轻轻一拍,竟是让对方一下惊跳了起来,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没没没,没事!我我我我我,没想不通……”最后几个字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似的,之后他便一阵风似的跑回了自己屋里,只留给池天蕴“嘭!”的一声关门声。
“……”池天蕴也是被这奇葩的反应惊呆了,愣了会儿,才喃喃道,“什么毛病啊这是……”
一夜过去,慕家三人各怀心思,唯有池天蕴睡了个好觉,隔日清早精神抖擞地跟着三人出门。
第五日的擂台战,是专门供一些需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决矛盾之人安排的斗局。
就比如之前望雪门以刀罡阵袭杀慕长云,却大败而归,两厢结怨。而几位门中顶梁柱的陨落,也直接导致了,靠前几次会盟时大出风头而成为武林一流势力的望雪门,重新跌回了不入流的地位。若是望雪门心有不服,即可在今日午后提出与慕长云再斗一场的要求,来挽回声誉,同时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给对方作为赌注,如信诺、秘笈或财物等。
这类比斗是许多势力最后的机会,必须奋力一搏,往往会险象环生,胜了自然好,败了则名利双失。
只可惜此次武林会盟,或许是因为损失太过惨重,也或许是因为门内再无其他可以撑起门面的人才,整个望雪门中人无一到场,因此以上的假设并不会发生。
上午第一个上台比斗的是来自青阳镇的米家与周家,据说这两家为了争夺青阳镇的地盘,已互有龃龉了几十年,而今似是在年初时一家遭遇了暗算而势力大减,终于决定在会盟擂台上最后拼一把,胜可维持原状,败则彻底滚出青阳。
慕长云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这青阳镇究竟是何地。再看看自家叔祖的装得严肃认真、完全不理自己的表情,就明白他肯定还在生气,便也不敢多问,兀自睁着眼开始神游。
白曼薇的席位空着,能少被她看两眼,慕长云觉得高台上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而丁王星今日情绪全敛,早上看见自家叔祖时打招呼的模样依旧风度翩翩,十分热情友善的样子,就如同昨日里的不愉快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再看他现在平心静气的样子,慕长云不由暗道,此人果然心思深沉,是个需要小心应对的人物。只是不知他与那左凝,接下来又会出什么怪招。
台下的比斗略为无聊,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功夫也都不怎样,即使打生打死的,也引起不了太多关注,高台上的众人更是心不在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论着各自的话题。
又一场比斗结束,眼见似是再无人要上台,大家也想着,估计就这么结束了,却突然见一人自人群中跃出,一身素缟,悲声喊道:“天赐郡边界处,缈崆山门唯一幸存者戚如煜,请战云曦楼柳栖雁!尔杀我满门,我愿以己身一命,求个公道!”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柳栖雁的席位。
若是势均力敌的势力相互争斗截杀,在他们看来并无不妥,武林中本就是这样打打杀杀。
可云曦楼这样的大势力,去灭个名字都没几人听过的小势力满门,就明显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对方自报家门,地处天赐郡边界处,那等于是说,对方在行止山庄的头上动土啊!动土不说,还没杀干净留了个祸患,跑来会盟把事情给揭了开!
于是,不信的,惊讶的,谴责的,鄙视的眼神纷纷投向一处。
慕长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如此情形,上一世,分明发生在叔祖身上!而现下,为何对方却转移了目标,竟把屎盆子往云曦楼头上扣?
担忧地看向自家爱人,却发现对方脸上毫无意外惊讶的表情,反而是——
卧槽!又是这个神经病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