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了一阵,也算熟络了,转而便又开始聊起了各种八卦,这家的刀法那家的机关,从武艺高强到家有河东狮,各种小道消息应有尽有,这让慕长云十分无语。
来之前,自家叔祖介绍了武林会盟这般那般的历史,说得极其权威隆重的样子,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个武林八卦交流会吧?
“你们听说了没,之前名动江湖的武林第一美女白曼薇白小姐,居然是大庄主夫人的远房表侄女,这次要在会盟寻找如意郎君呢。”
“啊?真的假的?不是说白小姐家里要给她婚配给官户人家么?”
“哎,架不住人家自己喜欢江湖人快意恩仇的直爽性子,愣是嫌弃那些当官的子弟大多纨绔,武功不济。这还是我家里有位亲戚,与庄内的管家是好友,才透过来这消息呢。”
“别是人家当官的看不上她,才找这么个借口吧?”
“胡说,人家白小姐美貌无双,谁会嫌弃?”
“就是,而且啊大庄主夫人认她做了义女,这么一来,人家的身份就是行止山庄的大小姐了,身份比普通的官宦人家小姐也不差了。”
“哎,咱们擂台战时可要好好表现,说不得就能得到佳人垂青呢?”
“哈哈就你那张马脸,死心吧!”
“什么马脸,不过是稍微有些长罢了,你才马桶脸呢!”
“……”慕思归简直无奈了,这还能不能好了!吵吵吵吵个屁啊!交了这么一群不靠谱的朋友,自己在侄子面前的脸都丢光了!
再说了,红颜枯骨,武林中的美女如今他可是敬谢不敏,杀人下毒跟杀鸡似的,手段太吓人了好不好!
慕长云听到白曼薇三个字,耳朵竖了竖,又一朵江昊阳的桃花,但他记得此女除了容貌惊人,行事却没什么章法,嫁给江昊阳后,仗着第一美女的名头,把他后院里的女人得罪了个遍,等江昊阳江湖地位稳固后没几年,就无声无息地病死了。
若不是此时听闻,他都快忘了这位了。
上一世,江昊阳就是在会盟的擂台战时大出风头得了那位的青睐,而当时的大庄主丁王星也丝毫不介意江昊阳早有妻室的问题,只言道“真情难得”,便将人许了出去,自此,江昊阳除了傍上了宋家,也成了行止山庄的乘龙快婿,武林中的声望扶摇直上。
去他的真情难得!
想到这一茬,慕长云眯了眯眼,想起了这事,他心有所感,左情与苍朔尘的那一系列动作,这位丁庄主,必定知晓,甚至也有参与的。
否则只凭借江昊阳当时的那点成就,哪里值得他去这般拉拢呢?
而苍朔尘,在这一世都能凭着一点线索找到无殇湖底的秘藏,更别说上一世他购得了慕家所有的产业,是那别庄名正言顺的主人了。
这块大诏令最后到了谁的手里,还真不好说。
之前听闻各种这位丁庄主如何公正严明,如何侠名在外,如今看来,八成也不过是个伪君子,只是伪装得比较好,无人发现罢了。
这边厢慕长云一边听着几人吵吵闹闹,一边心中盘算着,此次会盟中行事要更为谨慎;而那边厢柳栖雁快要被凑上来拉关系的人烦得出手打人了。
他是喜欢面上带笑不错,但这么多人同时跑来找他寒暄,脸都快笑僵了好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云曦楼还带着个“平易近人”的光环?不是出了名的行事诡谲,亦正亦邪吗!
他却没料到,云曦楼虽然神神秘秘的比较古怪,但架不住势力大啊!加上手中握着全武林最全最新的消息买卖,寻常的江湖人士哪个不避上三分,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讲不定哪天自己背着老婆攒的私房钱就被宣扬得全武林都知道了!
往届会盟,云曦楼一向只派一两个小角色过来意思意思,走个过场毫无存在感,谁知道这次居然来了三个看上去都算得上楼中管事的人物,尤其是柳栖雁这个领头的,长相气度无可挑剔,再加上那身为上位者的气度,一瞧就不是个普通人。
难得有机会能搭上云曦楼的线,即使不来攀谄,也好歹不能得罪了,自然人人都乐意过来打招呼混脸熟。
这可把柳栖雁给愁死了,这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堵着,他都看不到自家长云了,烦不烦啊?
与迎客厅中的热闹不同,隔了几个院落的正屋中,却是格外幽静,院中的参天大树将一众喧嚣都隔离在外,屋内气氛更是沉凝。
“夫君这是何意?”左凝语调依旧柔和,话音中却带着不满,目光更是怨毒。
“既然确定了那慕长云手握大诏令,你我也无需非要与之过不去?与其结仇,不若多加拉拢,说不得那道被夺去的屏风,能名正言顺地要回来呢?”
“呵。”左凝闻言,面露嘲讽,道,“且不说我等此前所做之事,怕是早就与他结下了死仇。”
“之前那许多事,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不多,他们也未必知晓,最多也只能查到苍朔尘头上罢了。苍朔尘所知不多,即便推出去了,也影响不到什么。”
“那又如何?这慕家之人,只要活着,我就绝不放过!”
丁王星面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你这又是何必?比起我琨虞大业,这点私仇,何必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