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遭遇掳劫,没去元忠侯府,虽然已经差人去说过了,总还是要亲自再去一番才算礼貌,何况,她还想试探试探这个秦有,是否真的是可用之才。 “小姐,昨日虽然奴婢不在,但是连夫人都昏过去了,肯定凶险万分,小姐怎么还要去呀。” 侍灯昨日没有随侍,云裳回来也把事情和她说了七八,除了最凶险的部分。 “放心,这件事才刚发生,平王殿下又已经把那几个罪魁祸首处置了,反而是最安全的时候,况且……” 沈云裳说着,拿出了一把蒙古小刀,刀身小巧,刀鞘上还嵌满了珠玉宝石,女子随身带着也不会显得突兀。 沈云裳把刀抽出来,寒光乍现,利刃薄如蝉翼,一看便知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况且我日后随身带着它,必不会叫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沈云裳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刀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具尸体,冰冷,又没有感情。 把刀贴身藏好,主仆俩坐着马车到了元忠侯府。 昨日皇后娘娘刚来省亲,很多装饰都还没有拆除,处处透露着喜气。 沈云裳先去拜见了外祖父和外祖母。 前世,她与母亲不多亲近,母亲去世后也没与元忠侯府来往过,若不是涉及她终身大事,皇后姨母也不会帮她求郡主的名号。 现在想想她真的好傻!元忠侯府没有男嗣,只要她多与侯府来往,还怕没人做她的靠山,替她出头吗! 外祖父元忠候年近七十,却还是老当益壮,早已经辞去了宫中职务,在府中时常逗弄些花鸟鱼虫,收集些字画文玩。 外祖母是岁和郡主,也是皇家血脉,尊贵无比,单论辈分,皇上还要叫她一句表姑。 “昨儿听你们派人来传,说是不能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比雪儿省亲还要重要?” 外祖母拉过沈云裳坐在身边,面容亲切,只是眉宇间有淡淡的担心。 “没什么,之前给母亲新寻了个大夫,医术不错,母亲身子就快大好了,云裳就想着和母亲一起来侯府。哪知那个架马车的竟是个青瓜蛋子,带我们绕了远路,又一不小心让马受了惊。再来候府也来不及了,就先带母亲回去安歇了。” 沈云裳讲的绘声绘色,好似事情真就是这么发生的。 “真是混账!也不知道太师府到底是谁管事的!这样没本事的车夫也敢招进来!” 外祖母就这两个女儿,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长大的,自然听不得她们受半点委屈。 “外祖母放心,祖母听说这事,已经把原来管事的苏姨娘惩治了,罚了两年的例银不说,还撤销了管家权。” “这还差不多,若是再有下次,你就过来告诉外祖母,他们太师府请不起好车夫,咱们元忠侯府可有的是!” 外祖父也连连搭腔“对!住着不舒服就回来,这永远是你们的家!” “侯爷,夫人,可以用膳了。” 小厮的话打断了一家和乐融融的场面。 “好,咱们先用膳,今儿的菜让他们做了四热四凉共八品,外祖父记得可都是你和你母亲爱吃的,要多用些才好。” 沈云裳答应着,眼神却在四处寻找,她来侯府除了要陪外祖父外祖母聊家常,就是想考验秦有,可是连秦有的面都见不着,怎么考验! “你在找什么呢?” 还是外祖母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出了云裳的不对劲。 “我听说府里有一个下人叫秦有,是秦管家的儿子,颇为能干,今日倒是想见见。前几日在街上闲逛刚盘了个铺子出来,若这秦有真是一表人才,去我那当个掌柜的也好。” 秦有虽然不在,秦管家可在,沈云裳的一番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秦有在府里就是下人,虽然是管家的儿子,终究也说不上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现在听说有机会出府做掌柜,秦管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说一声就去找了。 “这秦有好像为府里办过几次事,为人还算老实本分,只是你怎么看他是否可堪大用呢?” 外祖母给沈云裳夹了一筷子菜,有些好奇她要怎么挑。 “山人自有妙计!” “你呀……” 用完饭,早就在外面侯着的秦有才敢进来拜见。 秦有长着一身黝黑的皮肤,想必是长日在外干活晒出来的,绿色的长衫已经洗的微微发白,却也是干净平整。 秦有见了礼,冲沈云裳憨憨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小姐,俺叫秦有,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 明人不说暗话,沈云裳也不多费唇舌“我想买一个竹编灯笼,你去给我买一个,这是十文钱,剩下的就赏你了。” 秦有知道这位小姐是有意试他,二话没说拿了钱就往出走,只要他能把这事办好,以后就有更好的差事了! 吩咐秦有去办事,沈云裳又陪着两位老人家说话下棋,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在太师府中你争我斗的压迫之感。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会在苏姨娘暗害她那么多次后才开始提高戒心。 在这种家庭和睦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总不会把别人想的太坏。 不出一个时辰,秦有带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梅花竹编灯笼回来了。 这灯笼是双面立体梅花的形状,花瓣也是一瓣一瓣编出来的,随着烛火在灯笼中跳动,好似能闻到梅花的暗香。 沈云裳接过灯笼,心中喜欢的不得了,面上却还是板着脸问秦有。 “坊市中的灯笼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喜欢这一款?” 秦有双手抱拳,弓着身子答道 “我先去看了东西两市不同灯笼的售卖情况,选出了几款现下最受贵族小姐们喜欢的,又想到今日小姐身上穿的衣服有梅花的暗纹,我去拿钱的时候,也闻到了似有若无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