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他这幅样子,太夫人心知肚明,哪有不生气的,直接将面前的茶杯扔在了苏姨娘面前,茶水溅了苏姨娘一身。 “你好大的胆子!今日还敢管我要嫁妆!恒儿裳儿哪个不在她沈云容的前面!你倒是先讨要起来了!” 苏姨娘知道八皇子心系沈云容,想着先为她备些嫁妆,这才出口讨要,但是与八皇子暗通曲款的事又不能被沈秉文知道。 苏姨娘实在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被太夫人骂也只能受着。 “好哇!都欺负我老太太老了,没有用了,一个两个,都惦记着我的东西!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死了,那些东西也得跟我进棺材!你们一点也别想要!” 看着太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众人都不敢噤声,沈秉文看向沈云裳的眼神也充满了责备,仿佛在埋怨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祖母不必如此生气,四妹妹哪有那么大胆子,多半是个幌子罢了。” 沈云恒重新给祖母拿了个茶杯,这话明面上是劝祖母不要生气,实际上是在挑火,瑶雪苑给母亲和妹妹下毒的事他可是记在心里呢。 果然,此话一出,太夫人更恼火了“拿我做幌子!苏叶,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明日起让沈云容开我这寿安堂住吧,正好和沈云皎作伴!” 沈云裳看向沈云皎,她身着一袭浅蓝色长衫,头上也只带了一支银簪,十分低调。 沈云皎正在和杨姨娘说话,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样子,感觉到沈云裳在看她,回了一个微笑。 看来五妹妹在祖母跟前的日子也不好过。 祖母生性爱财,杨姨娘又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自然不会对沈云皎上心。 “祖母慈爱,四妹妹能得祖母照料实在是三生有幸!我敬祖母一杯!” 太夫人显然还在生气,连沈云裳敬的酒也没喝。 苏姨娘知道这位太夫人是一个小心眼的,若是今日不哄好了,可能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苏姨娘忙开始做小伏低 “容儿能去寿安堂住是她的福分!我是奴婢出身,实在是教不了她什么,只能为太夫人寻些宝物,供太夫人赏玩。” 说着,使了个眼色,刚才去取东西的挽春此时把一个盒子交给了苏姨娘。 苏姨娘跪在地上把盒子呈给了太夫人朗声到“这珍珠是奴婢特意差人从西海寻来的,虽比不上东珠珍贵,却也是圆润硕大,适合太夫人把玩!” 沈秉文离苏姨娘最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串珍珠串成的手串,果真皎皎生辉! 太夫人一见这珍珠手串,顿时喜笑颜开“你是个懂事的,我必定会好好教导容儿!不像有些人,只管把孩子给别人养,却是一只铁公鸡!” 这是在敲打杨姨娘呢! 果然,杨姨娘闻言身形一顿,脸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她不想送珠宝给太夫人,实在是她多年无宠,又在苏姨娘手下讨日子,原有的一点嫁妆也都是当得当,卖得卖,哪还剩下一点! 沈云裳瞧着,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就算杨姨娘那些嫁妆又剩的,也根本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上一世她对祖母尽心侍奉,日日在床前端茶倒水,摇扇纳凉,却根本捂不热这祖母的心! 沈云容不过是从苏姨娘那里得了些宝贝,送给祖母,祖母竟然疼她疼的跟什么似的。 若非前世祖母做的如此绝情,这一世沈云裳也不会算到她的头上。 沈秉文现在对杨姨娘没什么情意,但毕竟也是宠爱过得,因此见她被当众落面子,心里也是颇为难受。 “母亲,您上了年纪,容儿皎儿又正是爱笑爱闹的年纪,怕扰了您休息,你还是选一个孙女留在身边吧。” “对啊祖母,若是只有五妹妹也罢了,今日四妹妹也去了,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吵架是常有的事,只是五妹妹性子和婉,怕是要吃亏呢。” 听见沈云裳求情,杨姨娘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只是她不知道,这也是沈云裳算计中的一环。 沈云裳这话表面上是在劝太夫人留下沈云皎,但沈云裳前世在祖母面前伺候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摸不清祖母的性子。 太夫人自诩为一家尊长,最不喜别人左右她的想法,既然沈云裳劝她留下沈云皎,那她偏要留下沈云容。 何况苏姨娘刚才献上来的那串珍珠实在是送到了她的心里。 “既然云皎性子和婉,倒也不必在我身边调教了,明日便收拾东西搬回去吧。” 说完,就自顾自地喝茶,连一个求情的机会都没留下。 吃了席,众人都回到各自的院子里歇息,只是沈云裳走的却不是回长宁阁的路。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今日为着赏月,晚膳本就用的晚,再加上席间说了不少话,此时也快午夜了。 平日里长宁阁都歇得早,侍灯是真有些熬不住了。 “自然是去飞花筑,今夜怕是有人睡不着呢。” 到了飞花筑,果然灯还亮着,杨姨娘在院中来回踱步,哪有半点睡意。 见沈云裳来了,杨姨娘忙陪着笑脸到门口去迎 “这么晚了,二小姐怎么过来了。” “杨姨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是为了五妹妹的事来的。” 听见沈云裳是为了沈云皎来的,杨姨娘有些哀愁地低下了头 “今日什么情况你也见到了,我劝祖母留下五妹妹,但祖母执意将她送回,看来五妹妹以后还是得仰仗姨娘你了。” “如果我有能力,自然愿意给皎儿更好的生活,只是我没有宠爱,没有背景,我…我!” 杨姨娘说着竟然蹲在地上,把脸埋在手里哭了起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杨姨娘虽然避世,却也在为沈云皎算计,哪有不累的时候。 “姨娘当日也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