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时疫像龙卷风一样席卷到了京城,大批难民涌入京城,在街道上垫个草席就当住所。 现下正值初冬,他们衣衫单薄,就算侥幸能撑过时疫,怕也会被寒风冻死,实在命苦。 现下人人自危,朝堂上也颇为慌乱。 “启禀圣上,臣以为,难民全都涌入京城,不过是想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去处,那不如由朝廷出面,建些个临时住所,几人住一间,能活过这个冬天即可。” “这话说起来容易,如今八弟去西北平乱,传了军报来,各个部落果然互为犄角,虽说战事未起,粮草也得时刻准备着,这也要钱,那也要钱,国库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用!” 太子刚处理完雍王贪腐一案,虽然他贪的银子有上千万两之多,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未免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况且,也不能一味的将银子全花出去,总要留一些,以备后患。 刚才发话的大臣不说话了。 西北边关是一处极其险要之地,一但被敌方攻破,很容易就被他们长驱直入,直捣京城。 可京中流民数量日益增多,放之不管,就会饿殍遍地,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国之根本亦会被动摇。 这两件事情旗鼓相当,谁也不敢担保自己能付得起责任。 顿时,朝中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当那先出头的人。 太子倒是心生一计,只是这事牵连官员众多,若不是他在京中一枝独秀,怕也是不敢提。 “父皇,儿臣倒有一法子。” 闻言,皇上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神色颇为急切。 “快说!”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办法,还有说办法的人,太子是他从小在身边带大,多少有几分治国的谋略,再加上刚立过功,想出的办法,必定有过人之处。 “既然朝廷没银子,那用现成的不就是了。” 太子一句话说得大家一头雾水,正为这事发愁呢,上哪去找现成的。 太子环视了一周,故意卖了个单子,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我们凑银子是为了给百姓建住所,既然没有银子,我们直接给住所不就成了。诸位大人,想必家中一定会有几个用不上的院子吧。” 这话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 太子这是想损人利己,用他们的房子,在皇帝那里搏贤良的名声呢!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且不说他们家中有多少珍奇异宝,若他们早就有拿出来解国家之困的想法,也不会一个两个在这儿愁眉不展了。 众大臣心中的算盘都被打烂了,在这殿上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要他们出银子,倒不如直接叫那些难民去死。 皇上的想法却和他们不同,他看着面前颇为自信的太子,心中思绪翻飞。 太子是他最大的儿子,他日日带在身边教导,传授他帝王之术。待成年便封为太子,地位之稳固,无人能及。 只是如今他居然在店上明目张胆的提出这么费力不讨好的策略。 虽然确实能解一时之困,长久来看却是失去了众大臣的心,只要有其他皇子与他相较,他很难不落下风。 皇上又看了看整个殿上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才突然惊觉,如今朝野之上竟无人能牵制太子,也难怪他会有恃无恐了。 皇上刚想答应,太监总管就伏在皇上耳畔嘀咕了几句,顿时让皇上豁然开朗,愁眉尽展。 “方才朕得了一个好消息,这京中的流民有了去处,一个姓秦的商户,用自己的全部银钱,安置了流民,不仅如此,还开设了粥棚,药棚,减缓了朝廷的绝大部分压力,实在是国之幸事啊!” 皇上喜悦尽显在脸上,众大臣也都松了一口气,那些人终于不用去他们的家里了,纷纷应和道。 “国之幸矣!” 只有太子分外尴尬,他出的主意得罪了一众大臣不说,还没在皇上面前卖上好,实在是有些里外不是人。 “朕要见一见那姓秦的商户,明日上朝之时,宣他一起来进谏,朕倒要看看,如此心系国家之人是个什么样子。” 退朝后,太子正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就被一个大臣急急叫住。 太子一瞧,正是当今的新科状元,张远景。 他方才一直在朝上不声不响,太子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叫住自己。 “太子殿下糊涂啊!” 张远景第一句话就得罪了太子,他自然知道方才得罪了不少大臣,可也不愿听一个臣子说教。 他脸色有些阴沉,看着张远景的眼神也不怀好意。 “你叫住本太子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张元景知道太子是误会了他,他也是故意这样做的。 能做一国之太子,手下的谋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若是想背靠太子这棵大树,就得让他有特别的印象。 见太子恼怒,张远景躬身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息怒,微臣没有责怪太子殿下的意思,而是想给太子指一条明路。” 口气不小。 太子上下打量着他,虽说是新科状元,可身上总有一股穷酸之气,文采倒是不错,只是周身的气质,实在不是他看得上的。 不过……他现在得罪的人已经太多了,能拉拢一个是一个,面对这种情况倒也还能忍忍。 “既然如此,有什么事情就去宫里说吧,在这不方便。” 说完,太子转身就走,留下张远景一脸兴奋。 太子乃是未来储君,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能去到太子的东宫,看来只要能出一个好计谋,在太子手底下做事不算什么难事。 这边,秦有也收到了明日入宫面圣的消息,心脏止不住一阵狂跳。 “知书,这些事都是你来办的,本应你去面胜,怎么会是我去?” 沈云裳淡淡喝了口茶,开口道。 “是我的主意,我只跟他们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