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上去帮她卸下头顶的凤冠,顺势刮了下她的鼻头。 “这就嫌重了,到时候你成亲,要穿的婚服配饰可比这样繁琐多了!” “小姐,你又嘲笑我!” 侍灯皱了皱鼻子,撇撇嘴,虽然她现在是到了年纪,可她还不想嫁人,她就想陪在小姐身边,可小姐却像怕她嫁不出去似的。 “不是嘲笑,我私心里盼着你能有一个好婆家。” 沈云裳摸着侍灯的发丝,心中的酸楚又涌现上来。 虽然她重活一世,用尽了精明算计,也改变了很多事情,但她真的很怕。 怕一封通敌叛国的罪证不知什么时候又进到了父亲的书房,怕她算计不到人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她总惦记着要替侍灯找一个好婆家,早日将她像知书一样打发出去,她心里才算又落地一块石头。 “小姐,你不知道,刚才我拜堂的时候有多紧张!我生怕那个盖头掉下来!连鞠躬都不敢深鞠呢……” 一听到侍灯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沈云裳有些头痛,赶紧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 “好了,别说了,我们到时间该换衣服溜出去了。” “诶呀!小姐你又嫌我烦!这种事情一般人很难碰到一次的!” 侍灯嘴上说着,手上的功夫却快,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衣服外面罩了一层婚服,脱起来也麻利。 不到片刻就回到了宴席上,曹展正在逐个敬酒。 沈云裳坐在了杨姨娘的身边,这次来参加宴会的只有她和杨姨娘,沈云容和苏姨娘还被圈禁在瑶雪苑。 不过也好在她们没来,否则事情哪能如此顺利。 敬酒的队伍很快就到了沈云裳这一桌,此时曹展早已喝得面红耳赤,眼睛都睁不开了。 “今日这事…多谢……多谢县主!” 曹展酒量不行,喝到现在说话还有些吐不清字,差点把事情说露馅! “无妨,做伴亲算不得是帮了什么大忙,只是酒虽好,曹公子还是莫要贪杯,新娘还在婚房等着呢。” 沈云裳笑吟吟地接上话,随即一口酒下肚,倒是给曹展提了个醒。 喝完酒,也没再多逗留,沈云裳带着侍灯回了太师府。 刚用完午膳,曹展的谢礼就送来了,只是沈云裳没想到,来送谢礼的人居然会是平王。 他还是一副冷脸,不苟言笑,漆黑的眼珠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好似稍不留意,就能把人吸进去碾碎。 “多谢平王殿下,殿下送完礼就快些走吧,万一误了大事就不好了。” 沈云裳有些怕他,差人帮着搬东西,只盼他赶紧走。 但平王却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只盯着沈云裳。 “现在朝中局势尚不明朗,怕是很快就有人要求娶扶玉妹妹了。” 平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倒让沈云裳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说笑了,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做不了主。” “叫八哥。” “啊?” 沈云裳不是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吐出一句。 “你既已册了县主,便是皇家的人了,以后可以叫我八哥。” 说这话的时候,平王眉头微蹙,眼中似有不悦,他一向命令人惯了,倒是很少像现在这样做解释。 “八……八哥。” 这个要求实在是令沈云裳意外,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磕磕巴巴吐出这么一句。 不过平王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低低“嗯”了一声,就带着人走了。 沈云裳看着院里快摆满了一院子的礼物,怕不是曹展直接把退的聘礼送到她这了。 正忙着把礼物登记造册呢,就被摇着扇子过来的王姨娘瞧见了。 “呦,这是谁这么阔气!竟送了这么多礼品来!” 说着,又去看侍灯手里的礼物册子。 侍灯本不想给她看,但沈云裳点点头默许了,她也没躲闪。 “二小姐,这些都是曹家曹公子送来的?” 王姨娘在府中多年,也见惯了些好玩应,但这些东西还是让她惊讶了几分。 把王姨娘请到屋里,沈云裳亲自烹了盏茶递过去,但王姨娘此刻哪有喝茶的心思,眼珠子还直勾勾的盯着外头呢! “这些也不算什么,是我今日帮了曹公子一些小忙,他才送来的,以后找个时间还是要还回去。” 沈云裳言尽于此,此事在承恩将军府动静不小,若王姨娘有心去查,定能查到。 到时候王姨娘手里有了她的把柄,办事才会更加忠心。 果然,王姨娘的一门心思全在曹展的婚事上,别说喝茶了,连话都没说两句,就要告辞。 既然火已经点着了,那不防烧得更旺些。 只是等了几天还没等王姨娘那里传出什么消息,瑶雪苑却又出大事了。 下人来传,苏姨娘用饭之后恶心干呕不止,找了大夫把脉,说是有喜了! 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沈云裳拍桌而起! 什么!竟然有喜了! 沈云裳忙在脑子里回忆前世的种种,上一世,苏姨娘一双儿女凑了个好字,以后便再无所出了,怎么会有喜呢! 只是她重生后已经有很多事偏离了原来的发展,苏姨娘有喜也未必是假。 她思索了良久,最后只淡淡吐出一句“知道了。” 这孩子来的可真是雪中送炭,直接扭转了府中的局势。 本来苏姨娘的势力已经被打压的所剩无几,但沈秉文已经年有四十,老来得子,喜悦冲昏了头。 直接免了之前的惩罚,还许诺这孩子生下后,虽然她仍旧只能做个姨娘,却以正妻之礼相待。 这话就等同于告诉全府上下,日后苏姨娘位同平妻,只怕瑶雪苑又要风光无限了! 果不其然,刚用了早膳沈云容就穿着一身云锦做的新衣裳一步三扭地走进来。 “姐姐,这可是爹爹新给我做的衣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