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对沈云容使着眼色,不过几圈下来,箱子里的银子就少了一半,都入了苏姨娘的口袋。 “这……姨娘,咱们今日就玩到这里吧……” 沈云裳眼神瞟着钱箱子,语气有些犹豫,看上去是舍不得银子不想打了。 苏姨娘吃着了甜头,哪会轻易罢休,扯着沈云裳的袖子就放在了麻将桌上。 “平日里你和你四妹妹都要练舞读书,没什么时间玩耍,正好姨娘得了空,今日我们来玩个痛快!” 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来苏姨娘真是狗急跳墙,不管不顾了。 只是即便停了她的管家之权,她从前布置的势力还在,也没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她要这么一笔银子是做什么呢? 沈云裳的眼睛微微眯起,苏姨娘这人阴狠毒辣,深谙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道理,只怕这事后面还连着一串的阴谋诡计! 她看向了对面的王姨娘,这个人在她眼里与疯子无异,不过王姨娘目的也很明确,只想自己过得好,想必之前同她讲了那许多也是一种投名状。 思及此处,沈云裳在桌下用脚轻踢了两下。 王姨娘是疯,不是傻,甚至这个宅院里没有比她更加自私又精于算计的了。 管家之权已经落在了杨姨娘手里,如果不是撕破了脸皮不好看,她哪里还会再帮着苏姨娘? 果然,足下传来了两下轻触,沈云裳抬眼看去,正对上王姨娘的视线。 “二小姐这是输了银子不高兴呢!” 王姨娘打着趣,用帕子挡住嘴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要我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小姐你是太师府嫡女,外祖家又尊贵,不过这几个银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短短一番话,就惹得身旁丫鬟们想笑不敢笑,她们平日里也会玩些游戏,有些银子的出入,只是没见到哪个像沈云裳这样输了银子老大不乐意的。 沈云裳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这种情况下,越解释越抹越黑,她在心中暗暗后悔,明知道王姨娘是个疯子,还和她合作,实在是她不够稳重了。 又打了几圈,局面变成了沈云裳偶尔会赢些,王姨娘输面最大。 正打着,沈秉文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们竟然在打麻将,一阵新奇。 他平时不怎么限制家中女儿们的活动,总是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多些,带在身边时时教导。 如今两个儿子都去了鲁州书院,他也有一段日子未享天伦了,也起了坐下摸两把的主意。 沈云容见着沈炳文的目光锁在牌桌上,不难猜出他的想法,反正已经赢了很多,不如顺势卖个好,便起身给沈秉文让了位置。 “爹爹,今日女儿可厉害了,想必是这个位置坐得好,不如爹爹坐在这里玩几圈。” 他正有此意,也没推辞,坐下就码起了牌。 “老爷,今日妾身与二小姐输得一塌糊涂,怕是连院子都要抵给苏姐姐了呢!” 王姨娘码着牌,对沈秉文娇嗔,可惜妾有情郎无意,沈秉文没有搭话,惹得她只能用帕子掩面轻咳来掩饰尴尬。 “老爷,今日妾身运气好,想讨个恩赐,不如我们加些筹码玩怎么样?” 沈云裳一箱银子,几乎都在她那了,还想趁机加码,实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只是沈秉文对她仍有几分情意,再加上之前罚例钱也确实罚的多了些,他又不缺这几个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呀爹爹,女儿平日里不常碰这些,若真是加码,怕真要搬到外祖家住了!” 沈云裳学着沈云容的语气,也对着沈炳文撒娇。 “这有什么,若你真是没了银子,为父还能没有不成?你平日里总鞠着,也该好好放松放松。” 话音落下,王姨娘又给了沈云裳一个眼神,随即勾唇轻笑。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局看上去是苏姨娘设的,实际背后操控的人是王姨娘,沈秉文过来,也不是什么偶然。 想到这一层,沈云裳放下心来。 刚才输那么多,是她发现苏姨娘母女出千索性没好好打,现在既然他们已经入了套,瓮中捉鳖,鳖都已经进来了,哪有不收网的道理! 牌桌上几人心照不宣,苏姨娘输了一些便又想出千,用眼神示意沈云容帮她作弊。 可惜她机关算尽,却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王姨娘手中抓着一颗牌,就是不打出来,直勾勾的盯着苏姨娘的眼睛,红唇微启 “苏姐姐,你要是银子不够用,可以和妹妹说,妹妹这些年虽说没有什么恩宠,省吃俭用,总还是存下来一些,姐姐何必把我们叫过来又出千呢!” 之前王姨娘一直顺从苏姨娘,她哪想到王承香也有反水的一天! 诧异了一瞬,苏姨娘马上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拍桌而起。 用手指着王姨娘的鼻子,眼睛微眯气得咬牙切齿。 “你血口喷人!不过是些小钱的玩意!我何需出千?从前我在府中的宠爱人尽皆知!哪样好吃的用的不是送到我院子里?就算我被罚了例钱,那也是有些积蓄!” 苏姨娘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以她从前的宠爱来说,随便拿件主君主君赏的东西出去当卖,都不至于用这种下做手段。 反而是王姨娘,在府中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人微言轻,又时常言语无状,疯疯癫癫,哪有几个人会信他说的话。 一时间房间内的丫鬟都同情起苏姨娘来,毕竟她掌权的时候可从没苛待过这些下人,反而时不时就给一笔丰厚的赏赐。 沈秉文自然也是不信,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王姨娘。 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喜欢,就是当时府内出了些事情,要纳个妾冲喜,老太太一下就相中了这个长相平平,却胯宽的女人。 用老太太的话来说,这叫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