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灯有些看不惯沈云容那得意样子,奉茶时把茶盏在桌子上狠狠砸了一下。 瓷器受了力,发出一阵脆响。 “四小姐素日里得不着什么好东西,这乍一得了了,心中高兴也是有的。只是大可不必到我们主子跟前显摆。” 侍灯称沈云裳为主子,这是只有宫里人才用得起的称呼,侍灯这是在提醒沈云容,如今沈云裳已经被封了县主,可不是从前的沈家二小姐。 沈云容被侍灯落了面子,脸上哪还有几分好颜色。 “你这贱婢!我同你家主子说话,也由得你插嘴!” “她是本县主的贴身侍婢,她说与我说本是一样的,什么时候也由得四妹妹来挑理!” 反正她与瑶雪苑早就撕破了脸,更要保得身边人不受委屈。 沈云容本是来炫耀瑶雪苑的恩宠,怎料还是被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羞辱! “沈云裳!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今我姨娘恩宠正盛,你就算寻来什么鬼医,你母亲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到时候整个太师府都在我们手里,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沈云容短短一段话,就戳中了沈云裳几处痛点,她暗暗攥紧拳头,射向沈云容的目光好似含了千万把刀子,直刺得她头皮发麻,气势也不像刚才那样嚣张。 “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姨娘正是盛宠!若是你敢欺负我,我爹爹和姨娘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沈云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亏她还真当沈云容是个威胁,搞了半天,这么多年她也只学会了狐假虎威。 “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现在就要打你,你姨娘还救得了你吗!” 沈云裳边说,边悄悄退下了手上的戒指,往身后一扔。 地上铺着厚厚羊毛地毯,戒指一落地,就被长毛覆盖,连声音都没有。 随即上去就给了沈云容一巴掌。 “啪!” 巴掌打得响亮,沈云容的脸也肿得老高,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云裳。 虽然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频频挨打,但那都是父亲或旁人打的,她哪受得了沈云裳的气。 眼睛瞪得溜圆,抬手就想将这巴掌还回去。 只是手刚抬起来,就被沈云裳打落,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是提醒四妹妹一句,这可是在长宁阁,若你还想打下去,可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沈云容恨恨地剜了沈云裳一眼,硬是咬着牙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小姐,依着小姐的性子,此刻定是去找主君告状了,其实您也不必为了奴婢惹上这庄麻烦。” 侍灯揪着手指头,面色有些不安,她实在不愿意沈云裳为她身犯险境。 “没事的,若今日她欺负你,我不加以反驳,改日她欺辱的就是整个长宁阁!你我虽是主仆,但在外界看来本是一体,我维护你也是在维护自己。” 安抚好了侍灯,沈云裳从地上捡起戒指放进首饰盒子里,然后又让可儿取来一个烧着的炭盆。 “小姐,炭盆来了。” 现在是秋日,各院子里早早就备上了炭盆,只等着主子用,可儿的事办的也利落,不仅端来了碳盆,还带了一支夹碳火的夹子。 沈云裳看着刚被点燃,烧得噼啪作响的碳火,火苗映在她坚毅的眼中,好似复仇的火焰在不断地蔓延。 她伸出手,洁净白皙的掌心好似未经雕琢的脂玉。 “把炭火放在我手上滚一遍。” 她知道,苏姨娘在府中如日中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若不对自己狠一点,是斗不过沈云容的! “这……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侍灯面有不解,神色也十分紧张。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她们小姐日后不说入宫为妃,最少也得是官老爷的正房大娘子,这手若是烫坏了可丢了脸面,日后说亲怎么办呢! 侍灯还算是镇静的,可儿年纪小些,直接就被吓哭了出来。 “二小姐,你别吓奴婢……” 她们的反应也是正常,毕竟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若非沈云裳上一世经历了五子夺权与满门流放,她也不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但是一时心软只会在以后筑就更大的错误! 沈云裳见她们谁都不敢动手,自己伸手上去握住了碳,顿时劈啪作响,传出了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 可沈云裳还嫌不够,又翻转一下,将手背也烫得皮开肉绽。 “小姐!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饶是侍灯再过镇静,此刻也因为担心沈云裳滚落了大颗泪珠。 沈云裳痛得脸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手愣是一动不敢动。 “小姐,主君那边派人来传小姐过去。” 果然,沈云容又去耍恶人先告状那一套了。 沈云裳扯下袖子,遮住了被烫伤的手,带着侍灯去了前厅。 侍灯也知道,小姐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能因为她坏了计谋,也用袖口摸了摸眼泪,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主仆二人走到前厅,还没等进去,就听见了沈云容哭唧唧的声音。 “爹爹,女儿从前是做了一些错事,可那都是从前太过于羡慕嫉妒姐姐了,如今姨娘有孕,爹爹厚爱瑶雪苑,姐姐有的,我也有了。我去给姐姐看我的新裙子,她就不由分说打了我巴掌,爹爹,女儿好委屈呀!” 果然是把黑的说成白的!若不是她早有准备,以后她在太师府岂不是要留下一个苛待亲妹的罪名! 迈步进入前厅,沈秉文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眼中全是不耐烦与愤怒,看见沈云裳就好似找到了怒气的发泄口,一时间眉毛倒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开骂。 其实他也不是因为沈云容去告状才生气,今日朝堂之上,他被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