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愧是秦管家的儿子,处事果然周全,我刚才给了你十文,这灯用了多少?” “回小姐,十文。” “这灯是一个断了双腿的老翁卖的,因为他残疾,又不会吆喝,卖的便宜也卖不出几个。这灯本来只有三文钱,多的那七文,是我擅作主张替小姐买了功德。” 秦有这话回的不卑不亢,沈云裳很是满意,看来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祖母,您听见了吧,外孙女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呢。” “这小妮子,行吧行吧,等一下你离府的时候直接把他带走。” 又说了会儿话,天色渐晚,沈云裳说什么都不在元忠侯府用晚膳,毕竟她还要把秦有送到知书那,让他多与人打交道,好结识些好汉为她所用。 沈云裳出门上马车的时候,外祖父与外祖母居然追出来送,又着人往马车上放了不少礼物。 是啊,他们没有儿子,两个女儿又已经嫁为人妇,不能时时见面,难免孤独。 驾车到了酒楼,安顿好秦有,却在路边看到了廉王。 廉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云裳眉头紧皱,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这个时候确实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她重生,许多的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她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按上一世的发展而发展。 “小美人儿,哥哥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走,跟爷回去!爷有的是钱!” 廉王显然是喝多了,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沈云裳仔细一瞧,他调戏的不正是郑婉莹的表姐郑婉萍嘛! 沈云裳想起她在宫宴上温柔含蓄,彬彬有礼的样子,有些不忍她受这样的欺侮。 她跳下马车,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廉王跟前。 廉王感觉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还没看清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刚想发火头上又挨了一拳,整个人瞬时站不住,向后倒去。 沈云裳见机拉着郑婉萍的手就走。 此处离酒楼不远,沈云裳让知书亲自送郑婉萍回去。 正要打道回府,却发现廉王还直挺挺地躺在那一动不动,身上挂的令牌漏出来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却没人敢上手帮他。 “真是晦气!” 沈云裳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到廉王跟前探了探鼻息,却不想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美人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这可是在大街上! 沈云裳一时气急,手上使劲掐着他腰间的软肉,疼得廉王嗷一声就放开了抱着她的手。 哼哼,廉王花心,果然肾虚,还好当时学习背下了穴位,否则还真不好脱身。 廉王实在是喝多了,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吐酒之后的臭气。 沈云裳和侍灯两个人费尽了力气,才把他塞上马车。 为了防止他又作妖,还撕了几块布条把他的手脚绑上。 晚上,廉王府门前的侍卫,只见太师府的马车经过,然后他们主子就被一脚从车上踹下来。 还被布条捆成了球! 平王穿着一身夜行衣,隐匿在房顶之上,眉头紧皱。 今日之事本是他设的一个局,定国公府是惠妃的母家,若是廉王酒后乱性,轻薄了郑婉萍,必会引起太子不满,有把柄在手,廉王日后再与皇位无缘! 只是他没有料到,沈云裳会刚好路过此地,不仅救了郑婉萍,还救了廉王。 再想起她之前对他的示好都频频装作视而不见,他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沈云裳回了太师府,先去同心苑看了母亲。 母亲一日不醒,她心中就一日不得安宁。 进了屋,看见母亲正靠在紫云的怀里喝粥,沈云裳才算放心,拿出了在元忠侯府,外祖父和外祖母打包好的点心,都是母亲爱吃的。 “裳儿,你说昨日在山路上,究竟是谁想害我们!” 宋清语看着眼前的点心发怔,嘴里喃喃道。 昨日实在是过于惊险,她算是明白了,在这个府里,不斗,就要被人算计,斗了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不管有没有恩宠,很多时候活着,就是一种错误! “平王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没查出来是谁,母亲以为呢?” 沈云裳说着,接过了紫云手里的粥碗,亲自侍奉母亲用饭。 “倒不像是苏姨娘的手笔,若果真这么轻松,就能除掉我,她当初也不必对我下毒了!”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府中,怕是再没有别人对我们母女俩有这么大的仇怨了。” “那倒也未必。” 宋清语嘴角噙着笑,思绪飘忽,眼睛好像看见了多少年前的光景。 “你知道府里还有位陆姨娘吧。” “女儿知道,只是陆姨娘似乎不常露面,也只在有重大场合的时候才能见一见。” “你瞧这位陆姨娘像谁?” 沈云裳回忆起陆姨娘,她好似永远都是一副素雅欲仙的装扮,发间的样式,衣裳的颜色,这么一想,竟觉得都在故意模仿母亲! 宋清雨点点头 “那时你父亲在杭州遇着她,带她回来,也正是我俩情浓之时。只是我个性太过吃软不吃硬,常常弄得你父亲下不来台,他有很多心里话,就更喜欢和陆姨娘说,只是从来不在那里留宿。 “因此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没有生育一儿半女,眼看你父亲要年过四十,她怎么能不着急!” 沈云裳只觉得这位陆姨娘平日里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过去。 “虽然如此,也不能断定这事就是她做的,不过女儿以后会细心防范,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回了长宁阁,时间尚早,侍灯知道沈云裳每天晚上必要读书的,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哪成想今日沈云裳居然老早就跑上床准备睡觉。 “小姐,今日是累坏了吗,这么早就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