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大板! 苏姨娘心中一凛。 这板子哪是打在风儿身上,分明是打在她脸上! 一双看向沈云裳的美目里好似藏了熊熊烈火,只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 “行,就三十大板,这事苏叶你也有错,知道你管家辛苦,但也不能听风就是雨,白白污了裳儿的清白。” 沈秉文既已发话,这事就再没转圜的余地了,苏姨娘也只能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吞,咬牙切齿地应下。 外面还有宾客候着,沈秉文处理完就带着苏姨娘回了前厅,只留沈云裳和长宁阁一众丫头婆子。 “刚才的事你们也见到了,我长宁阁只留得下忠心耿耿的人,供不起那种吃里扒外东西!” 沈云裳语气凌厉,在场的丫头婆子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心下一阵嘀咕。 二小姐素来软弱可欺,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有威严了! 若是从前的二小姐,怎么会让风儿受刑,只怕早就摆摆手不计较了。 沈云裳站在高处,冷眼瞧着她们一个个贼眉鼠眼,人人自危,只觉得可笑。 前世的她用人不疑,对院子里的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想纵得她们奴大欺主,一个两个为了银子没少帮着苏姨娘和沈云容作践她! “我今日晨起神情恍惚,倒是意外听了些佛祖真言,他说我这院子里有人心怀鬼胎,就连苏姨娘的事也是那人故意设计出来陷害我的!” 南玉国各路宗教信仰争奇斗艳,只是皇家笃信佛法,因此南玉国百姓总是对佛祖多了些敬畏,再加上沈云裳今日又处置了风儿,给苏姨娘下了脸,与从前实在是判若两人,倒是没人敢质疑她。 “按理说我该找来人伢子把你们一个两个全都发卖了!你们从前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慈悲为怀,只要还是对我忠心,没有投靠旁人的,都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人在我院子里心向着别处的,就别怪我杀鸡儆猴!” 沈云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翠儿,上一世就是翠儿不安分,投靠了苏姨娘,明里暗里递消息,待她二人嫁入东宫后,翠儿被沈云容举荐,爬上了太子的床,更是明着针对她。 翠儿此时也悄悄抬起头,正和沈云裳的眼神对上,看见她眼神里的寒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今日送去的茶水是加了料的,按照二小姐的脑子应该察觉不到才是,难道她真的受了指点? 还没等翠儿细想,沈云裳又发话了 “不过佛祖教了我个巧宗,他让我把筷子放在诸位的枕头底下,待午夜大家都睡熟的时候,他会将不忠之人的筷子变长,以此分辨。” 话音刚落,下面又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这二小姐怕不是糊涂了!连宫里的钦天监都没有过佛祖指点,怎么偏就指点她了!” “钦天监算什么,静一大师德高望重,不也没受到佛祖点化,她何德何能!” 这些话说得实在难听,侍灯气不过,走下去推搡她们 “二小姐是主子,主子说的话你们也敢置喙,瞧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够了!这事到了明日自会有分晓,或者谁在我长宁阁待不下去了现在就可以走!” 眼见着要打起来,沈云裳忙出言呵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前世她只知道将心比心,哪知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这一世谁也别想在她眼皮底下作乱! 果然,此话一出,再也没人敢多说什么,都老老实实去知书那里领筷子。 计已成了一半,沈云裳还记着房间里的刘定,称自己要梳妆,带着知书和侍灯回了房间。 侍灯和知书是母亲亲自挑来放在她身边的,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刚一回房间,关上门,一个男人就从衣柜里爬出来,实在是把侍灯和知书吓了一跳。 知书眼疾手快就捂住了侍灯的嘴,怕她叫出来。 等看清了这个男人是刘定,侍灯才算安静下来。 “二小姐,他怎么会在这里!” 侍灯和知书只以为是苏姨娘空穴来风,没想到房间里居然真的藏了一个人。 “他也是中了苏姨娘的圈套被送进来的,当时情急,只能让他缩在柜子下面的暗格处,好在风儿对长宁阁不熟悉,这才躲过一劫。” 沈云裳近身侍奉的人才知道,衣柜下面做了个衣箱,用来放换季不穿的衣物,刚才可真是险之又险! 刘定揉着刚才折起来酸痛的地方,皱着眉头问沈云裳现在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烫手山芋,留着也不是,出去又怕被苏姨娘的爪牙抓住,只能看沈云裳的意思。 “没事的,你穿好衣服跟知书从偏门出去就是,苏姨娘刚闹了这么一遭,就算抓了你也不好再说什么。” 灯下黑,耳后脏,现在把刘定送出去反而是最安全的,再者外面还办着宴会,哪有那么多人一直有时间盯着长宁阁。 知书把刘定送走,侍灯留在房里帮沈云裳梳洗。 沈云裳选了一株淡粉色月季压在脑后,发间穿插着几只白玉兰发簪,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娇俏,竟是比鲜花还要美三分。 沈云裳带着知书和侍灯往前厅的方向走,前厅地方宽敞明亮,又有一处大院子,太师府的宴席都是在那里举办。 今日是沈云容的生辰,她这个嫡姐总是不好缺席。 长宁阁到前厅途中要经过一处花园,沈云裳老远就见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剑眉星目,宽背窄腰,是前几日刚受封的平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上一世平王依附太子,常去东宫议事,因此沈云裳对他也算熟悉。 此人有些谋略胆识,却不懂顺应人心,上一世常给太子出那种得罪人的主意,受了不少训斥,而且因为长相俊美,总有许多官家小姐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