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侯府就再没什么不同了。
高老夫人还是慈眉善目,崔氏几个也和善,兄弟姊妹之中也没不好相处的,毕竟王曦月如今是伯府受宠的嫡女,同那时又不一样。
她越长越好看,一年一个样,去年来的时候还稚气未脱没长开,只过了一年,变了个人似的。
高老夫人抱着她不肯撒手:“满满还是长得像你,我看着她,就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
崔氏笑着接道:“老太太是见了外孙女怎么着都爱,她长得像晋瑶,您就更爱了。”
王曦月只管窝在高老夫人怀里撒娇:“我就是不像阿娘,外祖母肯定也喜欢我的!”
“那是了,谁叫你嘴甜,最会哄人高兴了。”高老夫人捏捏她,才去看王元明,“这几天让大郎陪你到处走走,也多交些朋友,郎君在外行走,你慢慢也大了,不能像满满一样只顾着贪玩。”
其实王元明从来不贪玩。
他知道自己要支应门庭,将来得立得住,撑得起伯爵府,才能给妹妹撑腰。
不然妹妹养的这样娇滴滴,嫁了人,娘家立不住,要在夫家受气的,他想想都觉得生气,便更加用功,处处都要
做得最好,实在是个很出色的人。
王曦月却听得不高兴起来:“外祖母说的我只知道玩,那我岂不是最没出息也最没用的嘛。”
“小女娘不贪玩还要干什么?”高老夫人揉她,“你阿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吃喝玩乐玩的透,我最喜欢女孩子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玩要玩的尽兴,才能安静下来读读书练练字,况且你不贪玩,成日闷在书房,叫你哥哥们怎么办?”
王曦月闹了个大红脸,裴晋瑶却有想法,接的很快:“她皮得很,就怕出去玩也不肯老实,再冲撞了别人家的孩子,我这次回来看大郎也在家中,他年纪最长,又稳重,还想着让他得空了陪着满满出去逛,我也好放心呢。”
崔氏看她一眼,没说话。
高老夫人沉默了须臾,好似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又装作不懂:“那也行,反正他们兄妹们一处,真要是有大郎看顾着,我也放心些。不然我们满满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出了门,给不长眼的冲撞了,岂不是要把人心疼坏了。”
王曦月更把脸闷进她怀里去。
心下又觉得阿娘真能干。
这就想着要
撮合她跟裴令元了,真是不错!
那边长辈们还在说着什么话,王曦月却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竟然一概听不清楚了,她想要努力的再捕捉到,到最后只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声叫满满。
是低沉的,稳重的,隐隐还能品到一丝焦急。
她试着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等到努力了好半晌,睁开来,入目是裴令元眼底的焦虑。
“表兄?”
裴令元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你睡得太久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刚才吓着我了。”
那就是梦醒了。
居然真是一场梦。
可那么真实。
连所有的触感都是真切的,像是那些人真的存在过,那些事真的发生过。
她要起身,裴令元动作更快,扶着她,又往她身后垫软枕:“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你这一觉也太沉了。”
王曦月扣着他手腕:“别总大惊小怪的,让人觉得我娇气,又不是第一胎,况且白天才让御医来诊脉,说了怀相不错,天色眼看着晚了,惊动一场做什么,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裴令元果真就没有再动,安安静静的等着她后面的话。
王
曦月略想了想,把那场梦说给他听:“你说真是奇怪,怀上这个孩子,我才跟你说前几天做了那样的梦,这下好了,倒像是我陷入梦境之中,那样真切,就想一切都真实发生过,我最想要的那些,十几年求而不得的,梦里都有了,只是可惜了。”
裴令元眼底满满都是心疼,往她身板挪过去,抱住了人,柔声问:“可惜什么?是觉得醒过来的太早了,还没感受过父爱?”
她摇头:“感受过一遭其实也尽够了,我虽然还期盼着,但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想不开,早就能释然。”
她回头看她:“是可惜,没能听得见我阿娘如何看你,梦中那个什么都好的阿耶又是如何看你,那样的人生,我还能不能嫁你,长辈们支不支持,赞不赞许,说不定有了诸多变动,长辈们不乐意呢?”
裴令元对此并不认可:“你这话说的不对,要是按照你说的,你哪里都好了,是受宠的伯府嫡女,正好与我门当户对,又是亲上加亲,长辈们因何不许?难道天底下竟还有比你更适合嫁我的小娘子?”
“那你呢?”王曦月追问,“长辈们觉得合适
你也不一定同意,说不准见了那样的我,觉得我娇纵,便不喜欢了。要说门当户对,说合适,难道萧……”
“行,不说了。”裴令元不让她把名字说完,赶忙打住了,“你这就是多心了。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性情如何,我都是会喜欢上你的,此生非你不可,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小娘子。”
他那样坚定认真,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