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兆麟后,裴令元回清露寻王曦月,把他的来意说得清楚。
王曦月还是太了解裴令元,立时握上他的手,攥紧了不撒开:“你要直接去颖国公府吗?”
“太子那儿我会派个人去回禀一声,但这没什么好商量的,就算我现在去了东宫,太子殿下给的意思一定也是直接去问颖国公。”
裴令元安抚的反握回去:“你看你,又害怕了是不是?”
王曦月摇头:“并不是害怕,只是在想,你亲自登门,又在这种时刻,旁人会怎么想?官家又会怎么想?
不如我下帖子请了国公夫人一叙,阿兄的宅邸选好之后,外祖母还特意又挑了一处别院,不大不小,正供他休闲玩乐,与友人宴饮消遣,你不是还没去看过吗?
我之前去看过,现在拿了一用,最合适不过。
横竖颖国公夫人与国公爷成婚这么久了,咱们家是没有正经八百下过请帖相邀的。
我现下怀着孩子,少外出走动,在自家别院消遣一二,请了国公夫人一道,外人自挑不出什么。
颖国公那么聪明,见了我的请帖,特意请国公夫人到别院去玩,还不知是你想见他
吗?
反正他现在还处于养病的阶段,朝中事情用不着他,他正好陪着国公夫人四处走走,权当是夫妇两个培养感情,官家见了,还要谢咱们才是。”
她想的周全又妥当,裴令元便说好:“那叫丹青和春云着手别院宴请之事,明日一见,他们夫妇必定赴约,我让双瑞到樊楼订一桌子席面,也不用那么麻烦。
左右我是见颖国公有正事说,你与国公夫人寒暄两句也就罢了。”
萧弘深的发妻出身定真曹氏,昭王妃之前的恶意,不要说王曦月自己,就连裴令元都还记的一清二楚。
最早那会儿萧弘深还动过心思,欲以王曦月为发妻,虽说过去久了,如今也各自成婚成家,但保不齐昭王妃会不会同她侄女儿说嘴。
毕竟几十年的心结横在她和昭王之间,这种给人添堵的事儿,哪怕不利己,她却未必不乐意干。
裴令元想着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又叮嘱王曦月:“一笔终究写不出两个曹字,有昭王妃摆在那儿,颖国公夫人婚后也的确经常走动昭王府,时常陪在王妃身旁,就算请了国公夫人一起,你也离她远点,丹青和春云跟着你
,千万别叫人把她们给支开,不要跟国公夫人单独相处。”
他这样小心翼翼,弄得王曦月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要你来交代这些,你放心吧,我有数的,不然她跟颖国公成婚久了,能推的宴我怎么都推了呢?本来也没有打算和她交好,井水不犯河水就最好,我知道不去招惹她。”
何况她现在还有恃无恐呢。
王曦月掌心落在小腹上:“这个孩子不就是我最好的保护吗?倒是你,今日休沐,明日告假,不会不好吗?”
裴令元说不会:“都知道家里看重你这一胎,宫里面连皇后娘娘都很看重的,你要在别院宴请颖国公夫妇,我做夫君的陪你一起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再说了,我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也没有告假过几次,如今偶尔告假一两次,没人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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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府的请帖是直接送到曹氏手里去的,也好在曹氏她本身就是个很聪慧也很通透的人,接了请帖就觉着不对,先前王曦月对她似乎是有诸多回避她不是感受不到,现在主动下请帖,那又是她阿兄的别院,还不是裴令元自己的私产,思来想
去,就把这事儿说给了萧弘深。
她跟萧弘深夫妇两个总算是做得到相敬如宾。
萧弘深不爱她,她亦然。
两个人被一道圣旨赐婚绑在一起,各有各的无奈,真要是能选,她也不愿意嫁到萧家来。
只是天命注定,圣意难违,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好在萧弘深虽是行伍之人,却还算是君子,哪怕不爱她,也给足了敬重和体面,日子都还能和和气气的过下去。
第二天也的确是夫妇两个一同去的别院。
裴令元和王曦月是送帖子做东的主人家,当然要到的更早。
府门口迎人王曦月是不在的,还是裴令元陪同着一道进了府中,又让春云带了曹氏到花厅那边去寻王曦月。
他们夫妇也不在意这个,知道王曦月双身子贵重,又不拘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曹氏渐次走远,身影慢慢消失不见,萧弘深才敛了所有笑意,背着手转过来,上下打量裴令元一番:“你现在要见我,倒不敢光明正大登门,还要以阿月的名字往我府上送请帖?”
裴令元眉心动了下:“我要是把你往长宁侯府安插眼线的事直接回禀到御前,国公爷又怎么
说呢?”
“你说什么?”
萧弘深有一瞬间的愣怔,茫然过后,是震惊诧异:“什么眼线?一大清早,你没睡醒吗?说的什么胡话!”
他现在走动无碍,但御医说过,身体还是要再静养好久,毕竟当时伤得太重了,能多养一段就多养一段时日,只有好处没坏处的。
就因为这话,萧弘深连外出走动都变少了很多,朝廷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