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各家都是喜事,外阜灾祸难事却层出不穷起来。
消息传回京城大多都已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可是灾民却大量的往京师涌入。
主要还是先前西北闹了灾后灾民涌入盛京,朝廷不曾驱逐,反而设粥棚,开善堂,叫难民都有了依靠。
“现在京郊乱成一团,福建沿海一代水灾,中东部的地区又有蝗灾,百姓粮食被糟蹋了大半,今年的收成是不要指望了,现在连吃饭都难。”
裴令元显然也头疼不已。
朝廷接二连三的几场事,国库空虚这四个字还悬在众人头顶呢。
西北的案子过去了这么久,可是出的亏空没能补上。
乾元帝又的确是爱民如子的仁善之君,绝不肯加重百姓赋税,其实全靠着江浙一带的税银来维持。
结果这次受灾虽然是福建沿海,却又免不了连累了江浙一带,这后半年都很难维持。
“那是又要给朝廷拿银子吗?”
王曦月没有见过受灾的百姓是什么样。
当初西北的灾民逃到凤阳,她出了银子,也以侯府的名义开过粥棚,曾经想过去看上一看,只是家中长辈都不许,说是怕有什么危险。
那些人虽说可怜,只是
都吃了太多苦,为了一口吃食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
她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儿,没有往前凑的道理。
那时候也没见着。
只是她想来,很苦,也很难,否则谁愿意背井离乡,一路流亡逃入京城呢?
“现在京郊的百姓都有妥善安置吗?这应该是户部的事情吧?”
“是户部的事情,但人太多了,人手有不够用的,也要从六部抽调人手去帮忙,而且太子要给官家分忧,这事儿有大半都落在了太子头上。”
裴令元面色凝重:“昨日太子就悄悄地出城去看过,确实……比西北案子那会儿还要严重得多。
人太多了,五城兵马司的人马都出动了,官家还调拨了一千禁军,主要是怕难民闹事。
安置倒算是妥当,有吃有住,就是维持不了多少天。
那么多人,这样开粥棚,户部每天要出多少银子,朝廷要调拨多少人力。
至于要不要贡银子,眼下还不到那个时候。”
他捏了捏王曦月手心,侧目去看她:“西北案时拿了不少,现在咱们家也不冒那个尖儿,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而且到时候就是真的要填国库,有了你之前的功绩摆在那儿,朝
臣们也会毫不吝啬的拿出来,你且不用犯愁这个。”
“那就让难民一直住在京郊吗?”王曦月眉头蹙拢,“京师重地,往来商旅都要从京郊入城,现在住了那么多的难民,岂不是更容易出事?”
商旅押送货物入城,又或是富庶人家子弟到京城来玩,总之随行都有财物一定不少。
那些难民一旦起了心思,岂不是还要生出打家劫舍的祸事来吗?
“太子殿下已经拿定了主意,责令户部五日之内筹措出两笔赈灾款,银子一旦准备妥当,送往各地,便遣散京师难民,叫他们返回原籍,不得在京城多做逗留。”
“可就是怕现在朝廷把人养起来,到时候百姓会心生不满,再……”
王曦月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丹青掖着手匆匆忙忙进了门,脸上明显挂着焦虑和慌乱。
她一向都算是个沉稳的人,少有这般模样。
王曦月心下咯噔一声,裴令元先把人给稳住,才沉声叫丹青:“出了什么事,不要慌,慢慢说来,别吓着夫人。”
丹青忙稳了稳:“东宫刚刚派人来传话,说是有清河君来的百姓往东宫递了状纸,状告清河崔氏囤粮,人现下就在东宫,
太子殿下没办法往下压,已经回禀官家,官家震怒,怕……怕是不好。”
裴令元腾地一声就站起身来,王曦月更是瞳孔一震,猛地去拽裴令元手腕,黑沉着脸问他:“此次中原和东部一代闹蝗灾,清河郡也在其中?”
他嗯了声:“且灾情应该算是比较严重的。”
那就坏了!
官府八成在想着怎么安抚百姓,粮食是最要紧的,毕竟闹了蝗灾就等于一年没了收成,要上交朝廷的那部分没有着落不说,就连日常吃食都顾不上了,这种时候往往要官府出面,先给各家分发粮食,才好稳定民心。
所以朝廷除了赈灾款,也要筹调粮食。
有大灾年份,朝廷和官府一时间筹措不出来那么多,或者是京师筹措出来的赈灾粮没那么快能送往受灾地时,当地知府甚至会从粮行甚至是当地富户借粮。
这都是很常用的度过灾年的方法。
连王曦月都知道。
清河崔氏却在此时大量囤积粮食,这……这分明是不想让朝廷平稳度过这次的蝗灾,要绝了百姓生路。
且屯粮无非是为了赚钱。
王曦月顿时觉得肚子隐痛:“他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崔骁她
见过,崔煦之她更清楚。
包括崔兆之在内,他们父子都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一点银钱,要置百姓于死地。
况且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