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会正式开了场,裴令元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下场打球,然则技艺是一点儿也不生疏。
王元明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况且上场之前,裴令元兄弟几个都宽慰了他好久,不管打的怎么样,也不能先怯场输阵。
就算打不好也不重要,反正有裴令元撑着,输不了,随便他玩儿的高兴。
结果越是这么劝,他上了场反倒是越战越勇。
一炷香燃尽,裴令元和王元明大获全胜。
“一共十五筹,单是表兄就入了六筹,也很不错呀!”
裴清宛喝了口茶,伸手又去拿糕点要吃。
王曦月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把:“午间还有席面,你吃了好多,不准备吃饭了是吧?”
然后才笑吟吟去看申令虞:“你觉得我阿兄打的好不好?”
申令虞其实马术了得,也是个会打马球的。
辽东申氏毕竟是世代武将,她一个将门嫡女,申家虽说拿捏着她的婚事想谋自己前程,但也正因为如此,自幼教养上总算尽心,不像王曦月那样,连马都不会骑。
王曦月对打马球这事儿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哪怕学了这么久的骑马,她自己对打马球真是毫无兴趣,也就不想学
这些。
可申令虞不同。
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家中姊妹包括许宝妆和朱静怡她们都知道,之前私下里还玩儿过一场,也没惊动别人,就她们几个,加上萧萦姊妹三个,彼时就连萧萦都夸申令虞马球打的极好。
申令虞笑而不语。
裴清宛憋不住,又打趣了两句:“你就不要问了,人家说情人眼里……”
裴清如没叫她说完,一咳嗽,打断了她的话:“阿兄他们这场打完就不会下第二场了,一会儿估计要过来说话,时辰还早,我不好离席,你们去吧,别在这儿陪我了,等你们散了,别家的才好过来坐着跟我说说话,你们在这儿,人家也不好来。”
王曦月立时就说好。
裴令元他们还得了彩头呢,这边离的远了些,她也没听真切,还想去看看是什么好彩头。
于是拉了申令虞,连裴清宛都不理。
裴清宛啧声咂舌:“这就把我给丢下啦?”
她一面随着两个人起身,作势要去拉裴清瑛。
裴清如在她手背上又拍了下:“五年年纪小,你们去玩,别带上她了,一会儿玩疯了再把她给忘了,就让她在这儿坐着吧。”
好在裴清瑛从来也不是个
贪玩的性子,乖巧的坐在那儿,也愿意陪着裴清如。
裴清宛想着也好,反正万一来了找阿姐说话,阿姐不爱陪又顾着情面不好直接推辞的,五娘坐在这儿还能帮一帮。
便也就松了手,跟上了王曦月二人脚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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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他们下了场先去换了衣裳。
那彩头是支赤金红宝石的钗,他看了并没什么兴趣,反正王曦月也不喜欢金银这些。
倒是见王元明盯着那支钗看了好几眼,换完了衣裳出来,双瑞把彩头拿了过来:“主子,这是国公府的人刚送过来的。”
裴令元接过,顺势就递给了王元明:“表兄应该很喜欢这个吧?”
他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有了想要送的人,才会格外留意女郎们的这些钗环首饰。阿月她不喜欢金簪银钗,一向用的都是青玉白玉的,这支钗我拿了也没用,带回去也是放在那儿占地方落灰,表兄送给想送的人吧,比我拿着有用得多。
况且这是表兄的第一场马球,赢的这样漂亮,这个彩头更有意义。”
王元明知道他的意思,笑得有些尴尬:“不然你交给阿月吧,让她转送出去……”
“表兄,自己的心意要自己表
达的,这样拐弯抹角,申娘子如何知晓?”
裴令元并不赞同王元明的想法。
当初他对小姑娘,也不是这样子。
直截了当,坦然磊落,那才是君子之道,就算是对心爱的女郎,也该如此,所谓光明磊落,便是不暗地里行事。
主要是他知道申令虞那个人。
虽然是女眷,日常在内宅里,他也不会格外关注,特意了解。
但毕竟她在家里住了这么久,多少知道一些。
含蓄内敛,大概比他的阿月面皮还薄呢。
阿月那时候好歹是在祖母面前说过心悦他的,申令虞可不会说那样的话。
表兄要是再束手束脚,藏着掖着,把那些好感和心意表达的隐晦含蓄,这事儿还不知道要磋磨到什么时候呢。
他尚且不知道申令虞是什么心思。
但就表兄如此行事作风,就算申令虞真的有意,也很有可能就此错过。
“很多时候,还是要直来直去一些,表兄有心,何不表达的再直接点,也让申娘子心里有数,知晓你是中意她的呢?”
“这种事……”王元明垂眸,还是别扭,搓了搓手,有些无措,“乡野之间倒也罢了,真的上了高门,我是觉得不合规矩,也
怕唐突冒犯,冲撞了她。
辽东申氏是什么样的人家,现如今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这样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