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圆声音尖锐起来,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传入耳中时越发叫人觉得瘆得慌。
殿内迷香分量极重,李清圆这样冒险,在宫里如此行事,她就算再没脑子,也必定把这些做得周全。
仅仅片刻,王曦月就几乎站不稳。
春云也没好到哪里去,可还是勉力支撑,又搀扶上王曦月:“夫人……”
王曦月捏着她手腕上了些力道:“李清圆,你如此疯魔,上一回国公爷已经警告过你,你还敢这般行事,这是宫里,会祸及你们整个国公府!”
若是往日里,牵累家族亲眷这样的话或许有用,然而这眼下的李清圆显然已经魔怔住,她已然选择这样做,又怎么可能还顾得上那些。
果然王曦月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笑声更尖锐起来:“亲眷?国公府?他们又给过我什么!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王曦月,你天生好命,有长宁侯府护持,我倒要看看,今次你还能怎么跟庾淑妃交代,怎么能够脱身出来,等到你——”
“你把显静藏在哪里了?”
王曦月也不愿听李清圆的那些胡话。
瞧着她是神志清醒的,实则未必,她的脑子里只剩下的那些疯狂想法,同这样
的人是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沟通的。
听再多也只是那些疯话,她胡说八道的叫嚣,真是没必要听。
要紧的是找到庾显静。
来之前庾淑妃也是这样说,若是遇上什么人或事,大可不必纠缠起来,最主要是找到庾显静的下落。
否则这么大一座宫城,找不到人,真闹到惊动了禁军四处搜寻的地步,可就太难看了。
况且也怕庾显静会有什么危险。
眼下李清圆自以为奸计得逞,最是得意洋洋的时候,自然也就少了几分警醒:“她就在此处,不把你们二人弄在一块儿,出了事,怎么能算到你的头上呢?”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叹气:“都说你王曦月聪慧夙成,依我看来,不过如此,竟也不知世子爷喜欢你什么,白白叫你占了长宁侯府世子夫人的名号去,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李清圆那头正笑的嚣张又放肆,宫门忽而被人推开,动静实在是大,她被吓了一跳,猛的转头去看。
庾淑妃面带寒色,身后不光跟着一队禁军,还有披香殿的女官,甚至连李福也在。
李清圆顿时面如死灰:“淑……淑妃娘娘。”
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跌坐下去,全身
的力气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她根本就站立不住。
王曦月的确吸入了大量迷香,春云也支撑不住她,好在跟进来的宫女最有眼力见,匆匆上来,把人搀扶住。
庾淑妃立于殿外,面色凝重:“先把寿光送回披香殿去,春云也一道吧,殿内迷香太重,别在里面待太久,传太医到披香殿去。”
她也不回头,只是沉声吩咐跟着来的禁军:“搜宫,把人找出来!”
王曦月意识还算清楚,只是迷香那股劲儿发作起来,身子发软。
真是不知道李清圆从哪来弄来的这样厉害的迷香,而且这东西怕是有相克或是可解的东西,她一定提前服用过或是带在身上,所以才会安然无事。
王曦月还惦记着庾显静,小宫女搀扶着她出来,她脚步虚浮,却还是在淑妃身旁顿下来:“娘娘,三娘她……”
庾淑妃心下才生出些许情绪波动。
在宫里面待的久了,她似乎也早就忘了人心温暖是什么样子的,总会下意识觉得人和人之间,本是没有信任的,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情分可言。
但王曦月,仿佛不是那样。
庾淑妃接过王曦月的手,扶了她一把,安抚着说:“你放
心,先回披香殿,皇后娘娘在等,我找到了阿静就带她一起到披香殿去回话,听话,自己的身子最要紧。”
她有心悸的毛病,这么久没再发作过是因为侯府把她养的精细,庾淑妃回宫时间稍晚了些,可也是知道的,王曦月这个小姑娘是整个长宁侯府的掌珠,上到她家老夫人,下到裴令元兄弟姊妹,就没有不看重她的。
如今成了婚,反而比之前更甚了。
李清圆的这些手段虽然不入流,可是真要弄得王曦月身体有损,毕竟不好。
王曦月也是听人劝,想着这事儿庾淑妃既然做了主,也就无妨了,况且见李福在此,便知道她回禀皇后时也差人回了官家。
于是应下来,说了声好,再没别的话,叫小宫女们搀扶着带了她回披香殿去。
·
庾淑妃带着人回到披香殿又是小半个时辰后。
期间皇后也打发了人去问,御医也给王曦月和春云两个都诊过了脉。
李清圆弄来的那个迷香是坊间之物,药效虽然猛,但无大碍,确实只是会短暂的让人浑身发软无力,这药也霸道,人的意识是清醒的,和普通迷香不大相同。
要解也不难,何况这半个时辰工夫
,又吃过了药,这会儿王曦月已经没有了大碍,就陪着羊皇后坐在东次间的罗汉床上。
人进了门,庾显静自是一身的狼狈,是被人绑过,身上也弄得脏兮兮的。
羊皇后见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