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宛难道生气一场,她也不发火,更不会砸东西,单纯不理会崔兆之而已。
前些天出入成双,也不避讳谁,横竖是长辈们都知晓且认可的。
哪怕是不出门,在府中说笑玩乐,见了面也有说有笑的。
如今好了,一连三日,见了面当陌生人,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
崔氏和王氏是不插手的,只找了崔兆之问过一回,他大约不好意思直说,怕连长辈们也一块儿骂他,是以敷衍过去,只说自己说错了话,惹了裴清宛不快。
后来还是崔氏私下里同王曦月说,叫她从中调停一二。
小年轻闹矛盾,她自己也从年轻时候过来,很正常,但这别扭闹久了,难免伤情分。
又或是两个人本没多大事儿,两个人僵持住,谁也拉不下面子,便最好有个人在中间规劝调停。
显然王曦月最合适不过。
王曦月也很乐意,她是这个家的人,一家子血亲骨肉,大家都好了,她当然也会跟着好。
“我想着,问表姐她也会说,只是她这几日都不跟我们提这个事儿,可见是不想说,我当然也不问,长辈们不插手,是想等着崔表兄你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可你看,都三天了,你什么也没做好。”
王曦月的鞋头踢了踢裙摆,也没那么严肃认真。
大家一起相处了好些天,她也晓得崔兆之是个什么性子,又因知晓他的身份,她在旁边看着,这门婚事大约八九不离十,也用不着避什么嫌,不像是当初对崔煦之那样。
“大舅母发了话,叫我从中调停,我是奉命办事,所以崔表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她语气都是轻快的。
崔兆之被她逗的笑起来:“这是审我?”
“那我可不敢,万一表姐又把自己哄好了,同崔表兄联起手来整治我,我怎么办?”王曦月手肘撑着扶手,“你先同我说吧,这都好几天了,长辈们看着都跟着你们着急。我只知道那天平国公来后,崔表兄跟了出去,没多久表姐也去了,从那天你们回来,表姐就是这个太毒了。
我自己有琢磨过,你们两个八成是为平国公起了争执,说不得是你言辞之间不大妥当,这才惹恼了表姐。
总之不会是表姐为国公爷的缘故招惹的你。”
这种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可隐瞒,事儿不算大,再过些天裴清宛自己也过得去。
他不说,是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听那么多人来数落他。
的确是他说错话,可他说的本来
也是事实。
真要说,裴清宛自己在这事儿上有些太敏感了。
他就提了一嘴,她连后面的话都没听完,就恼了。
崔兆之摇头的动作显得格外无奈,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大略同王曦月说了一遍,然后才补道:“我的确没别的意思,算是有感而发吧,跟她说,也不是要劝她,我又不是有病,两家在考虑结亲的事,我同她又相处的不错,莫名其妙劝她去嫁平国公,这种蠢出升天的事,你会做吗?”
那确实只有傻子才做得出。
而崔兆之很显然不是傻子。
只是他这事儿办的也不怎么聪明就是了。
不过王曦月立马发现了其中关键,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说了句原来:“那崔表兄这些天就没想过,表姐是为什么恼了你,一连三日不搭理你吗?”
崔兆之一愣:“大约是跟平国公有关,她就总太敏感吧,以往应该听过太多劝她的话,我也想过,在外人看来,平国公对她一往情深,她却诸多抗拒,是不识好歹,那明明是再好不过的亲事,她却毅然决然的不肯要,其实我若是个不相干的人,大抵也会劝她几句。
听得多了,心里烦,她又从来没那个意思,人家提上一嘴,她就生
气了。”
王曦月才真是彻底无语了。
听完崔兆之这番话,她总算懂了,缘何三日,他都没急着解释,没想方设法去哄表姐消气。
这两个人,也不知是都不开窍,还是崔兆之一人如此。
若是都不开窍,往后多得是吵架拌嘴的时候。
虽说这样的争吵并不真的伤情分,等到把话都说开,反而会让感情更好,可王曦月还是觉得,真没必要。
小夫妻过日子,和和美美不好吗?
她从前过多了不和满的日子,总想着身边人若能都好,才最好不过。
“表姐心里若是没你,何必因为你的劝说就生气?”
王曦月一脸的嫌弃,确实也是打从心眼里恨崔兆之不争气:“崔表兄这么大个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要人提点你啊?这三日,你就这么等着表姐自己消气,就因为这个?”
崔兆之则是满脸震惊。
他从没往这上头想过。
现下叫王曦月这么一说,似乎很像是那么回事儿,可……
“这话可不好乱说的,你别……”
“崔表兄,我来凤阳这么久了,住在侯府,与表姐日日在一处,我乱说什么?”王曦月缜着脸,严肃起来,“是,平国公的心意从没瞒过人,我来之后,
见宝妆数次劝表姐,表姐次次说再这样就恼了她,可一次也没真的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