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儿跟着一道走了,当然灰头土脸。
等人一走远,王曦月长叹一声,那口气的确是缓着舒展出去的。
徐润闻言,回头看她:“怎么叹气?”
她摇头说没有。
其实徐润心里也应该清楚一些什么事情才对,她那样聪慧,怎么察觉不到呢?
昭阳殿里的事,要没有徐贵妃授意,谁敢往外传?
到今天为止,都没几个认清楚。
反正据王曦月所知道的是,连乾元帝都是被徐贵妃瞒着的。
毕竟不想让萧弘霁在乾元帝那儿落个什么钻营算计的印象和名声。
除非是徐贵妃自己安排人把消息散播出去的。
否则真没人这么不要命。
可那些话,捎带上的是徐润。
王曦月下意识朝着徐润那儿多看了两眼,心下是有些犹豫的。
她噙着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觉得这些人确实很有意思,像你说的,吃着我家席面,编排起我来,真是嘴下一点不留情。
这样眼红心热,何必跟着家里来赴宴?
她们倒一点儿也不怕席间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行差踏错,有了什么纰漏的地方,惹祸上身。”
王曦月是没再提别的,也不想等
徐润追问她,自行打岔过去:“徐姐姐也是吃多了酒出来散心透气的吗?”
徐润说不是:“那点儿梅子酒,哪里就叫我吃多上头呢?便是喝个坛,也不成问题。
我听她们吵闹,觉得无趣,便退出来四处走走,谁知道正好撞见这样的事情。”
她也顺着王曦月说,自己想了想,低低说了句算了。
那句算了声音很浅,可问题在于,她摆明了是故意的,叫王曦月听得真切。
王曦月抿唇:“徐姐姐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其实有。
只是话到嘴边,徐润也不知怎么开口了。
姑母做的很多事情是有自己的谋算的。
对于她来说,也并没有太多的损害。
将来说亲,别家也不敢从这上头挑她。
有家里,也有姑母。
如今不管外面传她如何,都不要紧。
王曦月想问的话,想要从她这里探知到的那些,她心里确实清楚,只是真不知道怎么跟王曦月说。
难道去拆姑母的台?
于是她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你回席面上去吗?我陪你一起,免得在园子里逛久了,再遇上什么人,听见些不干不净的话,大喜的日子,没得再把自己给气
坏了。”
她果真上了手要去拉王曦月,只是在触碰到她指尖的一瞬间,又诶的一声,自行收回手:“或是你要派人去请了世子来,说几句话吗?
反正现在过了明路,要不了几个月就成婚了,大邺历来也没有新妇婚前不许见郎主这规矩,同进同出都是常有的事,既然有了名分,才更好一同进出,也不怕人说三道四的。
我是怕你听了那些话,心里郁结想不开,好好地喜日子,没得再把自己憋出一场气来,很是划不来。”
她还真说着了,这事儿王曦月的确打算跟裴令元谈一谈,可本身不急于一时的。
反倒是被徐润这样一说,好似这会儿就应该派人去请了裴令元来,立马把这事儿聊开了。
事实上,徐润说的这些话,看似违和,不合时宜,实则每一句话都很有深意。
是想支开她自己,把她自己摘出来。
说白了是不想让她追问和昭阳殿有关的事情。
王曦月深吸了口气,索性顺着徐润的话,回头去看春云,吩咐了两句:“我在这儿等一等,你到前头去告诉表兄一声,他要是得空,请他过来一趟吧,不得空也不急,你来回我,咱们回
席上去,晚些时候再单去见他,你回话时候也说清楚,别让表兄跟着着急,撇下那边席上的宾客往这头来寻我。”
春云诶的一声应了,蹲身冲着徐润纳福一礼,转头就往前头席面而去,横竖王曦月身边也留了人伺候,徐润还杵在这儿呢,也不至于叫人在自己家里再上来冲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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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来时身后只跟着双瑞,徐润一见他从远处缓步而来,立马撒开了王曦月的手。
她自己也是缓步,轻移莲步往前,正迎着裴令元的方向上去,走近时候,裴令元先驻足停下来,又侧身把路让开一些,方便徐润过去。
而徐润朝他纳了一礼,颔首示意之后就再没说别的话,连寒暄客套的打招呼都没有,就提步走远了去。
裴令元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不过还是等到她走远,才提步靠近王曦月。
来的路上春云已经把事情的始末缘由与他细细说过,是以这会儿也不必再问。
他往她身边站定住,低头去看,见她神色也没什么不快的,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当你听了那些话气愤不已,这会儿八成气得不成样子,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哄一哄你
,见你不生气,我也就放心了。
徐娘子一直在这边陪着你?”
王曦月点头说对:“丹青姐姐引着她们几个去见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