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人命(1 / 2)

徐子琪死了。

死在徐氏家庙里。

这事儿说起来古怪得很。

他是夜间突发暴病,不治身亡。

等到消息送回凤阳城中,徐家人接到消息,当下便乱成了一团。

第二日一早消息传开,王曦月听说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他那样年轻,竟有隐疾吗?”

许宝妆连连摇头说不知道,拉着她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听说伯爵府现在不依不饶,正准备要请了刑部的仵作验尸去呢。”

既然要验尸,那就是心存疑虑了。

毕竟送走的时候人确实还是健健康康的,那是他们自己家的家庙宗祠,伺候的人也不会苛待,最多也就是日子过的清苦些,比不上在伯爵府里的吃穿用度,但也还不至于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身染暴病就染上了,甚至到了不治身亡的地步。

别说徐家人,就算是王曦月,乍然听来也觉得此事蹊跷又古怪。

可验尸……

那头朱静怡拿手指抵在唇边,虚掩了下:“真是口上无遮拦,这话说来不觉得晦气,别再吓着她。”

她一向拿王曦月当琉璃美人灯看的。

王曦月却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啊?”

“说是得罪了人,叫人家给

杀了泄恨的。”

许宝妆一面说,一面还同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出来。

她吐舌扮鬼脸:“他那样的人,谁说得好有多少仇家呢?况且从上次的事情后……”

朱静怡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收住,王曦月自己反而不放在心上,淡淡一声说没事:“说来也是了,住在徐家家庙里,外头的人轻易虽不得进,但也不是像伯爵府那样有如铜墙铁壁。

他从前混账事情没少做,伤天害理的更有,人家怀恨在心,不知忍了多少年,才有了如今这样天大的好机会。

真要说是寻机报仇,也确实不是没可能。”

她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口,朱静怡才松下一口气,想来那事儿过去数日,又有了这么多的新鲜事情,她的确没有很放在心上。

这样才最好。

最怕就是小姑娘心事重,遇上点什么事都要藏在心里面,同谁也不愿意说,天长日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王曦月话音落下,许宝妆又往她身边凑。

朱静怡眼皮跳着,已经觉出不对,可是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把许宝妆给拦下来。

果然许宝妆已经诶的一声,挽着王曦月手臂问出口:“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静怡面色一沉,索性把自己扔回官帽椅里,再没想着截下许宝妆话头这事儿。

王曦月也被她问笑了:“你是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呢?或者这干脆就是我做的吗?”

“她也不是……”朱静怡是怕她生气闹脾气。

性子再好的人,也听不得这种话的。

说来叫人无奈。

当初的事情本就是徐子琪做错在前,什么报复不报复。

再说了,王曦月一个小姑娘,养在深闺,整日只管吃喝玩乐的人,真干了这种事,手上那是要沾人命的,一则听着怪吓人,二则也的确不是她们闺阁女孩儿该做的事儿。

很多事情是不能追根究底的。

要真的是为王曦月的缘故叫徐子琪断送了性命,那不也跟长宁侯府脱不了干系吗?

真闹开了,裴家固然不怕徐家,只是一条人命,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抵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这些事,要不是你们来说,我都不晓得他死在了徐家家庙里。”

王曦月反手握着朱静怡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轻捏了两下:“他结仇太多了,就算昌平伯要请了刑部积年的仵作去验尸,真验出不是暴病而亡,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又怎么样呢

这种事要么做的不留痕迹,要么做的一抓一个准儿。

端看背后是什么人了。

前者昌平伯爵府未必得罪得起,根本就理不出头绪,更遑论将真凶捉拿归案,还徐子琪一个公道。

后者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现如今人怕就已经被抓了回去,投在京兆府的大牢里了。

所以要这么费工夫去调查,查到最后也不过是给了活着的人一个交代而已。

许宝妆听她这样说,抿着唇角拉平了唇线,犹豫良久,待要再问,目光触及朱静怡警告的眼神,想想王曦月寡淡的事不关己的态度,才把那些到了嘴边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女孩儿家聚在一处能聊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何况现在还有香膏铺子在,很快也就把徐子琪这一茬事儿抛之脑后,再无人提起。

小坐了大约半个时辰,朱静怡才拉着许宝妆匆匆告辞。

直到出了长宁侯府,二人登了同一架车,甫一钻进去,人才坐稳当,马车缓慢行驶,许宝妆撇着嘴嘟囔:“又不叫我问。”

“你问那样多做什么呢?”

“我老觉得阿月她是知道的。”

朱静怡沉默下去。

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有多重要呢?

这都是长宁侯府的家

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