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是她,大表兄觉得可信吗?”
王曦月晃着脚尖儿,鞋头踢在裙摆上。
她今天穿了条月白色四破裙,裙摆上绣的是八仙过海,拿银线勾了边,日光洒落进屋中,照耀在她裙摆上时,金光熠熠,生出光辉。
裴令元眼前晃了下,觉得她这条裙子做的倒是好看,光华照人,颜色搭配的却格外雅淡,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他淡淡收回视线:“可信的。萧萦金尊玉贵惯了,不屑撒谎,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我起初只是怕她错了主意和心思……”
他也有过犹豫,但还是去问了。
他只是知道明面上萧萦的确从没做过什么,可私下里谁也说不好。
本来不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毕竟这么多年,萧萦对他真心实意,真心本该换真心,要说起来他是有点不识好歹。
“问就问了吧。她没做过,这事儿还是要着落在宫里。”
裴令元心里是有个猜测的,没跟王曦月说罢了,也怕吓着她。
“可是上回表兄进宫去看名册,后来不是也说看不出什么吗?”
王曦月才刚问完,自己怔了下:“该不会……”
裴令元见她神色有异,哄了两句:“别
胡思乱想,就按我先前同你说的,就算进宫去请安也留神些,便也没什么妨碍,何况我去了一趟披香殿,又走了一回昭王府,已经打草惊蛇,短时间内那些人也不敢有什么异动了。
就算真的有,咱们有所防范,也不会有什么了。
若是遇上徐润和羊惠文,自己私下里与她们相处,不要不带婢女,丹青和元香两个都很能干,你最近出门把元香一起带上,浓墨就留在家里吧。”
他还是操心很多的。
王曦月笑了笑:“表兄操心甚重,这些话我听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自从别院出事之后,表兄恨不能一天与我说上三百回。我又不是孩子了,你跟我说一遍,我就记住了。
事关我自己的安危呢,我还能不上心呀。”
她晃动着的脚尖儿也停了下来,端的一本正经模样出来。
她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娇软的,把最纯真的一面留给了自家人,裴令元看她这会儿这样严肃认真,反而笑了。
他笑的时候是习惯性低下头去掩着唇角的,不爱给人看见他满面春风,眼波含笑的模样。
这会儿低过头之后,突然想着眼前坐着的是家里小表妹。
面上笑意
虽然淡了不少,但仍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你自己知道最好,自己的安危是最要紧的,自己多上心一些。”
裴令元说到这儿才又想起来:“再过些天益国公府的马球会,那天我虽也去,但要跟郎君们一处,大约顾不上你们。不过元娘她们都去过几次了,二娘跟那些小娘子们又玩儿的开,很熟,你第一次去,跟着她们,叫她们说给你听。
再不然跟着许宝妆朱静怡她们。
马球场上虽说没什么危险,但策马跑起来也要小心,我叮嘱你的那些记牢了,真有什么不好,派人来找我。”
王曦月听他絮絮叨叨一场,笑弯了眼,一一应下。
她有心问一问他和萧萦之间,私心里想着她如今在裴令元眼中还是个心生爱慕的小表妹,也总该做一些依恋爱慕的女郎该做的事,譬如好奇他和萧萦的相处,诸如此类。
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她想裴令元不喜欢别人探知这些,从他对萧萦的态度来看,他也没打算对萧萦有什么包容退让的。
所以很没必要。
“就是我现在骑马还没那么熟练,静怡教了我好些天,二表姐之前还说我聪明,学起来肯
定快,结果这么多天了,呆呆蠢蠢的,只怕到了马球会上,能自己跑两圈儿马就不错了。”
小姑娘的语气无不可惜,裴令元盛放在眼中的笑意就更满了三分:“练习骑射本非一日之功,打马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也不要急,以后去马场玩儿的多了当然就好了,跑马也行,打马球也好,何况二娘和朱娘子她们在这上头都还好。
这回去马球会,肯定是不能下场的,就看看热闹,透透气。
反正上回在王府别院也没有玩儿得很尽兴,还弄得心情不好,这趟出去就当散心吧,跟好友一起,还有家里姊妹们陪着。
不过三娘和四娘也要去,在外面要起了争执,你也不用让着她们。”
王曦月眼神闪了闪:“我还以为大表兄要说在外面千万别起争执,免得丢脸丢到外头去,有什么事情都等回了家再说呢。”
“犯不上,自己舒服最要紧,这话我也跟你说了好多回。”
裴令元这会儿又淡淡劝她:“何况三娘和四娘,尤其是四娘,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上次罗欣玉在你的接风宴上捣鬼,她要不是跟四娘闺中交情好,与你萍水相逢,往日无
怨,近日无仇的,也不会闲的没事做在咱们家闹出这种风波,还不是给四娘出头,给你难堪。”
他说到此处又摇了摇头:“四娘那个性子……她欺负人惯了,申娘子来家里住了好些时日,跟你性情差不多,软绵绵的,挨了欺负也不说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