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席面上各自坐好,也还有交情好的在折腾着要换位置,小姊妹们非要挤在一块儿,仿佛这样才亲密无间。
王曦月当然是跟着裴清如她们坐的。
萧萦这个宴大,光是女孩儿们的席面就摆了六桌,本来都是各家与各家坐一桌,但换来换去的,也就坐乱了。
好在裴清如和裴清宛老怕她受欺负,无论往哪里换都要把她给带上,手边儿又还坐着申令虞。
忽而肩膀被人拍了下,王曦月一回头,见枢密使府的二娘子朱静怡站在她身旁。
她诶的一声反手拉朱静怡手腕:“方才一直没见你,你是才来吗?”
朱静怡是个大咧咧的性子,点头说对,转过头来就去拍裴清如:“给我让一让吧,我见那边好些位置都还有空,姐姐你人缘最好,哪桌都能坐,这个位置让给我吧,我想跟阿月坐一块儿。”
要换了别人说这话,裴清如大抵要觉得这人实在失礼。
可朱静怡做这样的事儿好像很合理。
她没那个心,就是真的想挨着王曦月坐,可这桌上又没有空出来的位置可以挪,只能叫人让出去一个。
她是找了一圈儿,锁定了她。
裴清如笑的无奈:“你倒好,一来就把我给撵走了。”
她嘴上虽然在埋怨,可人已经站起来。
朱静怡见状立马松开王曦月,双手抱着裴清如手臂
:“那没办法呀,我长这么大,就遇见阿月一个跟我同一天生的,实在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见了她就一定要凑上来挨着,只能委屈好姐姐了。”
裴清如摇着头把她手给拨开:“是,你们两个有缘分,不知道的还当你们是亲姊妹呢,我这做表姐的可不是要识趣儿些,给你让位置,啊?”
她已经从位置上挪开,反手拉着朱静怡,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去:“可说好了,不要叫阿月吃多了酒,她酒量不如你,我不在这边看着,你不要拉着她胡吃,二娘要是管她,你别混不吝的挡回去,不然可没下一次了。”
朱静怡连声说知道,抓着她的手恨不得捧到自己嘴边亲一亲的架势,那样的热情才算是把裴清如给吓退。
大家出来赴宴是图开心,裴清如从不做扫兴的事情,临走前也没再额外叮嘱交代,横竖裴清宛和申令虞都在,这两个也都是懂事有分寸的,裴清明姊妹两个又不在这桌上坐着,剩下两个小的又乖巧,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便往东侧一桌还有空位的挪了过去入席。
朱静怡挽着王曦月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她:“我来那会儿是萧蘅迎的我,进来扫了一圈儿我怎么没看见萧荔,她今天没来?”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微妙。
朱静怡这种直爽性情,照理说
她该很看不上萧荔那种小女孩儿脾气的,每次见了萧荔任性撒野,应该恨不得揍她才对。
可奇怪的是她还挺喜欢萧荔,竟难得的处得来。
王曦月与她说了先前的事情,见她还要问,就先摇了摇头:“那会儿我也不在席面上,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朱静怡皱着眉头啧声咂舌,转头就想抓着裴清宛细问。
结果裴清宛端着半杯果酒浅尝,都没看她,直接拒绝回答:“吃你的席,管这些干什么?”
“不好啦!五娘子落水啦!”
原本就热闹的席面上,不知道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霎时间就叫席上乱成了一团。
谁家的五娘子?
众人突然慌乱起来,找着自己家里的五娘,确认人在才长松口气。
主桌席上萧萦和萧蘅皆是面色一凛,匆匆起身,领了人往荷塘那边去。
·
荷塘边上萧荔已经被救了上来。
如今天气暖,春衫本来就单薄,沾水打湿之后贴在身上,很不成体统的。
跟着的奴婢取了外袍罩在她身上,把人包裹着。
众人跟着萧萦姊妹来得快,这会儿要把人给拦回去都已经来不及,还有上赶着看热闹的,一个劲儿的往前凑,于是人群往前挤,再往前,就那么拥簇着,王曦月她们几个莫名其妙就被挤到了荷塘边上去。
“怎么回事?你不是回后头偏
厅去休息了吗?”
萧荔似乎受了惊吓,这会儿上下牙齿打着颤,连声音都在发抖,颤颤叫阿姐:“我……我……阿嚏!”
她打了个喷嚏,主要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儿这么落水,呛了好些水进肚子里,再加上受惊,很容易做下病来。
萧蘅叫了声大姐姐,蹙拢着眉心看萧荔:“先别问了,叫她去泡个澡,传御医过来,再熬了姜汤先暖暖,看真做下病来。”
萧萦想来也是,人是怎么落水的总能问清楚,便吩咐跟着的婢女送萧荔回后面去,叫跟着看顾伺候。
这边动静闹得大了,郎君席面上也就惊动了。
众人往这边来的时候,萧荔已经被送走。
正好错开了没遇上。
“康宁,方才听底下奴才说五娘落水,人没事吧?”
先开口的不是萧弘深,王曦月打量过去,想来那应该就是那位深受官家偏疼的大皇子萧弘霁。
萧萦也果然叫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