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崔氏替王曦月接了萧萦的请帖,又让人去绿玉叫她来。
裴清宛自告奋勇,也不叫丫头们去,她领着人风风火火往绿玉,拉了王曦月一路又回大房主院中。
王曦月进门时候还大口喘着气呢。
崔氏见状,笑着骂裴清宛:“我说不让你去,你非要自己去,拉了阿月也不说走慢点,风风火火的,看把你妹妹给累的。”
一面说,又不等王曦月见礼呢,拉了人往自己身边坐下来,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下回她再这么拉你,甩开她的手才好呢。”
裴清宛自顾自的往另一边坐了:“阿娘如今同祖母一个样,偏心的很,不过走快了几步,哪里就累着她了?倒来骂我。”
崔氏只管横着眼神白她:“阿月娇弱,哪像你,野人一样,你觉得只是走快了几步,就没看看你妹妹跟不跟得上?”
裴清宛撇着嘴不反驳。
王曦月挽着崔氏手臂摇了摇:“您别说二表姐了,表姐说您给我留了好东西,我自己也着急来看呢,过来的路上还催着表姐快些走,她这才拉着我走得快。”
其实她身体也不弱,但她实在没想到裴清宛拽着她几乎一路小跑往这边来。
要是跟裴清宛比起来,她倒确实能称上一句娇弱。
崔氏冲着小丫头摆摆手,不多时那丫头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一个是放在红木锦盒里的,小匣子原本就很精致。
另一个是个大点儿的紫檀木小箱子,似乎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小丫头把两样东西叠着抱在怀里,锦盒摞在箱子上,她放到手边儿四方小案上,才掖着手又退回到一旁去。
崔氏先拿了上头的锦盒,打开来,摊给王曦月看。
王曦月探头探脑看过去,旋即呀了一声。
锦盒里躺着一支羊脂白玉的发簪。
成色比她昨日送出去那支也没差什么,一样是极好的东西。
簪头雕刻成孔雀模样,精致的不得了。
孔雀尾拖长出去的部分,因为雕刻匠人手艺好,显得整只孔雀栩栩如生,似是要飞起来的样。
王曦月甚至能想象的出来,若簪在发髻上,只有孔雀露出来,就像是飞跃而上的。
“这支簪子好漂亮。”
“我就说你一定喜欢。”崔氏眯眼笑着揉她一把,从锦盒里面取了发簪出来,对着她髻上比了比。
她今日本就戴了一支青玉的簪子,崔氏索性给她拿了下来,换上这支白玉孔雀簪:“昨
儿我听你表姐她们说起来罗家与何家两个的事儿,知你送了根很好的白玉簪出去做人情,想着你素日里就爱这些玉饰,好端端的倒让你白给出去一根簪子,就叫人开了库房寻了这个来,当是我换给你的吧。
我如今很用不上这样的白玉簪子,你二表姐一贯只爱金银的,你大表姐那儿白玉的簪子也不知放了多少,你不要推辞说不要,我都给你戴上了。”
王曦月笑吟吟反手去摸那根簪子,触手温润,质感果然极好:“我自不会推辞的,这样好的东西,大舅母专门寻来给我的,我才不让给大表姐与二表姐。
昨儿给出去那根簪子,我心疼了半天呢,到底是大舅母疼我,这就寻了来给我!”
她是最知道好歹的女郎,崔氏从她进侯府的第一天就知道,也因为这个越发喜欢这个外甥女。
其实从怜悯到真心疼惜,也不过日光景。
是她自个儿讨人喜欢。
她略松了王曦月的手,紫檀木的那个小箱子她并没有抱起来,只是打开箱子上头的盖儿,指给王曦月看:“这个就没什么了,早上替你接了康宁郡主的请帖,你大表姐二表姐她们的彩头我先前已经预备好
了,你的请帖是才接到,我早上打发她们去拿了这个来。
你看看,要是觉得这个不好,我那儿还有一套汝窑烧制的茶具,拿那个也行。
你第一次去赴康宁郡主的宴,拿出去的彩头得镇得住场才好。
你表姐们也不过拿了簪子臂钏那些,是她们如今用不着露脸出风头。
这个翡翠马要比寻常翡翠小马大些,翡翠质地也好,种水与色都是极佳的,我也是放了好久。”
这样好的东西……
王曦月咬着下唇:“不管是这个翡翠马,还是汝窑的茶具,都太贵重了。我去赴宴,都是女孩儿家一处说笑的,用不着这样好的吧?”
她犹豫着,连碰都没有去碰一下那个翡翠马:“我昨儿晚上让春云去寻了东西出来的,我带来的那些里也还有……”
“你要寻好的,八成要拿你阿娘的陪嫁之物,那些东西一件也别给出去,自己留着,将来是要给你添箱的,就算不差那几件,总归是个念想,做什么拿出去送人?”
崔氏虎着脸打断她:“你祖母给你的东西也不要再送人做人情了。昨日那个簪子就算了,原本她也没给你几样物件儿,将来要是有人问起来,倘或知道你
把她送的都拿出去送人了,要怎么说你?
面子上的工夫还是得做,你不喜欢用就收到库房里,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也不要样样都拿出去送别人。
这东西是名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