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申令虞的说法,她是想过平静日子,最好将来嫁人之后能脱离申家的控制和摆布。
其实嫁入高门更方便。
但前提是她未来的夫主愿意护着她,跟辽东申氏撕破脸。
可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果然申令虞自己又说:“我这种情况,是很难跟人家开诚布公交代的,即便是两情相悦,要成婚,还有一大家子长辈,人家家里的郎主与大妇,只要一听我阿耶是要利用我这个出嫁女为申氏谋个好前程,怎么还肯接纳我呢?
我原是高门贵女,当然也想嫁高门,做大妇,甚至是做宗妇。
那多体面,多气派啊。
但我想,许是命里没有那样的福分。
所以便是寻一中等人家,只要清清静静地,家里人情不复杂,能够好好过日子,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至少那样的人家于申氏没什么助益,阿耶便也就不会再来打我的主意。”
她轻轻咬着下唇:“其实早在阿姊来凤阳之前,我就想,也许阿姊能帮我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已经很有心与阿姊示好了。
阿姊来了,果然老夫人那样疼惜。
我来了有一个多月时间,也打听了不少裴家事。
老夫人
的碧纱橱,便连清如阿姊都是没有住进去过的,只有世子年幼时,曾在老夫人膝下养过半年时间,那时候跟着老夫人住在她的碧纱橱里。
如今阿姊一来,大夫人早早收拾出院落,她那样舍不得阿姊,才叫你在碧纱橱陪着住了几日。
先前大夫人预备下的院子也不是绿玉。
本上挨着清如阿姊的院儿,是大夫人体察老夫人心意,知晓老夫人舍不得阿姊离她太远,才重新把绿玉收拾出来,距离体明堂那样近。
阿姊不妨看看,侯府这些姊妹里,谁的院子是能挨着体明堂的呢?”
她这话不免有高捧的嫌疑。
哪怕是事实,现下说出来,也显得太过刻意。
至于她说早在她没来之前,就有心示好,大抵也是真的。
因为对申令虞来说,与她算得上同病相怜。
王曦月心下有些漠然:“我无法感同身受,你想错了。”
申令虞面色一僵:“阿姊……”
“你不去跟三婶说,反而求到我这里,是因为三婶那儿你早就说过了是吗?”
王曦月打断她,问完后,想起她三舅舅,眉心紧了紧:“怎么不去告诉三舅舅?”
申令虞垂眸,眼底满是失望:
“姑父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叫我去跟姑母说,可姑母一心都是申氏的荣耀,她大概想着申氏若得了大富贵,门楣上能再上一层楼,她也跟着风光,怎么会管我的意愿呢?
阿姊来了这些天,总该知道我姑母……前些天四表妹那样胡闹,她都敢到大夫人面前去讨要什么说法。
她若是肯为我出头的人,也不会被老夫人罚去家庙里了。”
这倒是。
申令虞确实是个聪慧伶俐的。
她知道该求什么人。
跟申氏说确实没用。
至于三舅舅那里,大抵也没什么用处。
三舅舅的性子就那样,不然申氏也不会在家里作威作福几十年时间,膝下一双女儿,还有唯一的庶子,全都给养废了。
长辈房里的事情她不晓得,反正要么就是三舅舅插不上话,要么是没想管。
所以才会惹得外祖母连他一并不喜欢起来。
申令虞就好像是羊入虎口。
被她阿耶送到申氏这种人手里,成了申氏拿来钻营算计的一颗棋子。
或者说,是整个申氏送出来的一颗棋子。
其实王曦月突然也想明白了。
“不光是长宁侯府,是吧?”
申令虞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就知
道阿姊是聪明人。”
果然。
王曦月啧了声:“因为我在王家的遭遇,为阿耶不喜,被妾室算计利用,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申令虞摇头说不是:“你可以不帮我,毕竟这是你的自由,所以我说的是有事相求,是真的来求阿姊的。
之前示好,帮阿姊抽身出来,免去你与四表妹之间口舌之争的麻烦,也算是我的一些诚意。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逼迫阿姊,更没想过这算施恩,要阿姊回报我什么”
世人大多都是施恩图报的。
施恩不图报,那是圣人。
申令虞也许是以退为进,不过最起码说的这番话让人听来是心里很舒服的。
王曦月语气略有缓和,说知道了,然后又问她:“那你自己有看上的人家吗?”
申令虞面颊泛出些红晕来:“我才来不久,也少到外面走动,并没有的。”
“你不是单叫我求外祖母为你保媒,摆脱你阿耶。”
王曦月面色霎时清冷下来。
“老夫人若肯为我费心一二,那是我的福气,我若能像阿姊一样,得老夫人庇护,哪怕只分得阿姊一二,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申令虞看她脸色变了,也不
着急,仍旧平缓着嗓音:“阿姊或许恼我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