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叫申令虞出来送,正合了申令虞的心意。
王曦月走的要更靠前些,申令虞并没与她肩并肩而行,反倒错出半个身子来。
跟着伺候的女婢们就更靠后了。
出了三房门,眼看着要上甬道,申令虞温柔的叫住王曦月。
王曦月转身去看,所见申令虞正眯眼笑着看她,而她又似有话说,分明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略想了想,吩咐春云:“我与令虞表妹说几句话,你们远远的跟着吧。”
这话不光是说给春云,自然也是说给申令虞的贴身女婢听。
两个丫头懂事又最听主子话,颔首应下之后果真没再跟上去。
甬道上两个姑娘比肩而行,身后两个丫头远远错开有五六步的距离。
没等申令虞言语,王曦月先开口道了谢:“今天的事情我还没谢过你,多谢你仗义执言。”
“这没什么,就算没有我,老夫人也会护着曦月表姐的。”
申令虞始终在笑着。
且是令人舒心的笑容。
王曦月被那样的笑意感染到,唇角便也上扬了些。
“不过曦月表姐能这么快全身而退,其实你要谢我,也算应该。”
申令虞话锋一转,王曦月刚上扬的唇角就僵了一瞬。
这申令虞怎的变脸这样快。
前脚才说无她也是一
样,下一刻就接了完全不一样的说辞上来,倒弄得人措手不及。
“但我原也不是要跟曦月表姐你邀功的。”
王曦月讪讪的笑了两声:“你说话能不这样大喘气吗?我知道你是有话与我说,不妨直言,我是真的还要到上房去见大舅母,不是搪塞三舅母的。”
申令虞说知道:“可表姐怎么就瞧不出我有心与你交好呢?”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王曦月想她怎么着也算是两世为人的人了,还不至于人家一示好,她就上赶着要跟人交心做朋友。
况且也没那样的好事。
论亲疏远近,申令虞都很该偏帮裴清蓉两姐妹,怎么轮得到她?
王曦月面上就多出些许疏离感,也不动声色退远开两步:“看出来了,然后呢?”
申令虞被她噎了下,也看清了她甚至懒得掩饰,直接写在脸上的防备:“曦月表姐对人的戒心这样重?”
王曦月啧了声:“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令虞表妹看着娇滴滴,最柔弱不过的一个人,可我想三娘与四娘如此行事之前,八成也是没料到,她们的好表姐会在背后捅刀子,把她们做的好事原原本本说给外祖母听吧?”
言外之意,申令虞也不是什么可信之人。
她今天能出卖裴清蓉
姐妹,明日也能出卖旁的人。
“你如果是有事相求呢?”
申令虞大方又坦然,虽然是柔声细语,却又格外坚定。
王曦月皱了下眉。
她正欲问上两句,申令虞已经笑着同她说:“曦月表姐快去上房吧,别为我耽搁了,等过些时日表姐都安置下来,我自去找表姐说话。”
紧跟着她就后撤小半步,蹲身与王曦月见了个礼:“或是表姐兴致好,派人来寻我往园子里去赏花也是行的。我是一闲人,成天待在三房也没事做,眼下小表妹伤了,姑母更没工夫理会我了。”
她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王曦月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看来申令虞在三房过得也没多好,对申氏和裴清明姐妹俩多有不满。
可既然这样不满,何不回家去?
辽东申氏,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户,申令虞是家中的嫡女,申家姊妹几个,除去她那个年仅四岁的幼妹之外都是庶出,与她自不可同日而语。
她所谓的有事相求,倒真让王曦月生出些好奇来。
只是人太好奇不是什么好事。
王曦月克制了下,嘴上说好,却没真正放在心里,与她辞别过一番,带了春云往上房院去。
直到走远了,连背影都再看不真切时候,春云下意识回头看,
那里早已没有了申令虞身影。
她叫姑娘:“申娘子她……姑娘怎么不问问,是什么事呢?”
“她是要求我帮忙,我不问,她也会找机会来告诉我,用不着问,反正我又不急。”
王曦月神色寡淡:“太好奇不是什么好事,我劝你也别对这些人的事太上心。
申家这个,瞧着也不是叫人省心的。
她是为了自己才帮的我,你细想想,若是她没有事情要来求我,还会帮我证明吗?”
春云登时一愣。
那她倒是没想过。
“奴婢只是瞧着申娘子是个很面善的人,想她或许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以貌取人从来都是最不可取的。
但春云没经历过,长这么大有大半时间都窝在长宁侯府中,识人未必那样明也很正常。
她自己为了逃离忠敬伯府,不是也算用了些手段来仗长宁侯府的势吗?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申令虞似乎和她是同一类人。
哪里是表面看来那样简单和善的。
“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