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换了身素雅清淡的衣裳回的正厅堂屋。
先前那身儿桃花颜色衬得她娇俏也温柔,眼下同身一水儿的月白颜色,只腰间一抹淡淡浅粉,又很周正端方。
反正高老夫人是怎么看怎么爱。
拉了她坐下,见春云手上拿了两样东西,才问她:“这是什么?”
王曦月眼底噙着笑,柔声回道:“我给大舅母和三舅母挑了两样礼,打算来回您一声,这就过去送了的。”
高老夫人皱了下眉:“怎么单给你大舅母和三舅母?你二舅母与四舅母若知道了,可要挑你的不是。”
她见王曦月接人待物其实很有章法,想也不是那等不知礼数的孩子。
再说了,就哪怕是个傻子,那也总该知道这送礼要一视同仁。
即便有个亲疏之分,都不能说送一个人不送一个人的。
王曦月听了这话也愣了下,旋即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您说的,那我也太糊涂了。这不是给阿舅和舅母们的见面礼。
那些礼我早就预备齐全,就等着明儿一早再到各处请安时候,亲送过去呢。”
这方才是正经礼数。
她今日虽然入府,但什么都还没安置下来,乱糟糟的,便是往各个房头去见过了长辈,也算不得十分正经的拜见,最多是到各处走动,认
个脸儿,算见过了,仅此而已。
等到今夜住一晚,明日依着定省的时辰起身,从上房到四房,挨个走一遍,该拜的礼拜了,该送的东西送出去,往后就算在长宁侯府安身立足了。
王曦月也没等高老夫人再问,兀自回了:“四表妹的事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总是因为我住进来,四表妹才对我有了敌意,生出这些事端,累得长辈生气一场,处置一场,所以我备了个小小的礼,想着去哄大舅母高兴的。
至于三舅母那边……”
她略一抿唇:“三舅母想也不会与我一般见识,总不见得明知道不是我的错,回头还要来挑我的理儿,再说了,我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这也准备了礼登门去拜她,她就更不好跟我一个孩子计较啦。”
后头才是真心话呢。
要指望申氏大义灭亲,向着她而指责教训裴清蓉和裴清明那是不可能了。
八成以后还得来寻她的错处,明里暗里变着花样要磋磨她。
申氏就是那么个人。
可她这头把礼数做足了,东西也送了,明明受了委屈还差点儿伤在甚至死在她宝贝女儿手里,回头申氏也别想来找她麻烦。
莫说老太太不答应,就是崔氏也不能答应。
反正她现在手里银钱多,也不在乎送出去
的这些,先堵上申氏的嘴比较重要。
高老夫人眼底果然闪过赞许,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行,我们满满待人接物想的周全,真叫人放心。你去吧,先到三房去,把东西给了你舅母,她若要留你说话吃饭,就说还要到上房去给你大舅母送东西,也别再三房那边绊住脚。”
单就老太太这一番话来说,已足可见申氏这些年在老太太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品脾性了。
王曦月满口应下来,就领了春云出门。
高老夫人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看她那样,大约也是根本没想掩饰。
沈妈妈掖着手,见她高兴,才舒了口气:“还是表姑娘有本事,三言两语,一件事情办得漂亮,就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了。
方才还为四娘子的糊涂,三娘子的纵容气的什么似的,这会儿全好了。”
“她自个儿争气,不比什么都强?”
高老夫人靠在软枕上,抚着手上红宝石的戒面:“我最怕她在王家受磋磨久了,心气儿都给磨平了。
我心疼她,肯替她撑着,可她自己要是立不住,梅青,我也老了,又能替她撑几年光景?
如今在家里头,自是怎么样都好。
别说今天是四娘欺负到她头上,就算真是她看不惯四娘行事,要报复一二,推
了四娘,我都能护着她。
但以后呢?”
老太太从罗汉床上挪下来:“这十几年,我很对不住幺幺,自然也对不住满满。
当初若不是我极力赞成了与忠敬伯府的婚事,不愿幺幺她……”
“老太太。”
沈妈妈本扶着她往西次间去的,一听这话头不对,忙打断了。
高老夫人也是唉声叹气:“她们在家中做女孩儿,长辈们无论怎么撑腰都不过,可出嫁做新妇,成了别家人,咱们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
所以我想着,满满的性子该再厉害些。
最好是娇纵点,蛮横点,遇见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那么讲道理,这样往后嫁了人,才不怕受欺负。”
沈妈妈听来无奈:“咱们表姑娘若真是那样的女郎,您就不怕回头说亲艰难了?”
“他们敢!”
高老夫人横眉冷目的:“我错过一回,如今轮到满满,我必得千挑万选,仔细给她选个好郎君,能看顾她一辈子的。
我年纪大了,长久的颐养着不管事儿,可我还没死!
轮得到他们来挑我外孙女的不是?”
“看老太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