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颇为激动,把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牡丹和月季二人虽然自进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位世子爷的身体不大好,但见国公夫人既然说要替他找通房,她们便也只以为,只是稍显欠安。
可是如今看来,这世子爷怎么像是个时日不多的痨病鬼。
两人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故意装作愣住的样子,站在原处一动不动,面上还带着一丝无措。
贺兰钧一抬头看见她们两个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气结更愈,随手抄起一旁桌子上面的茶杯就直接扔了过去。
茶杯砸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划碎了她们的裙摆,滚烫的茶水溅到脚背上,让二人不由自主的吃痛出声。
盛蕴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生气,连忙让人去叫府医。
“夫君,你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她们离开,你切莫动气!”
不曾想府医未至,顾氏便已经先行听到消息过来了。
看到贺兰钧如此痛苦的模样,直接三两步向前推开盛蕴,怜爱地把儿子扶置榻上。
“钧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
贺兰钧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瞥见顾氏,用尽全身力气指着两人说道。
“让她们滚出去!”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儿啊!”
“夫君!”
屋内的人齐齐被吓了一跳。
府医脚下步子迈的生风,怀里的药箱都差点跑飞了去。
光是把脉,就足足用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大夫,我儿现在怎么样了?”
顾氏泪水涟涟,手足无措的捏着手中的帕子。
府医又翻了一下贺兰钧的眼皮,看了一下他的嘴唇。
好半晌,才长长的叹了一口。
“世子之前已经把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可是因为动了气,如今需要静养,可是你们今日又让他生了这么大的气……哎,若不是神医的药丸吊着他的性命,估计这会儿便是华佗在世,也药石无医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顾氏双眼无神,整个人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直接起身一巴掌甩在盛蕴脸上,狰狞着脸质问道
。
“你是不是存心想要害死我儿?这些个低贱的东西,你怎么能够往他面前带?”
她的声音很高,压根没有想到她口中那低贱的东西此刻还站在屋里。
闻言,盛蕴心中实在忍耐不下去了。
“这两人不是母亲送到我们房里的吗?母亲在把人送过来之前,该不会从来没有与夫君商量过吧?”
盛蕴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如今突然间顶嘴,倒是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
顾氏也没有想到软柿子竟然也扎手了,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我们母子二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了?盛蕴,你拍着胸脯仔细想想,若非我国公府相护,你和你那个病秧子妹妹早就身首异处了,哪里还有本事在这里和我大呼小叫?”
顾氏越说越生气,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盛蕴听她提及妹妹,心中的委屈不甘更是迸发。
“国公府护我姐妹周全,我姐妹二人自然是感激。可母亲所做之事就光彩了吗?当初我家虽然被抄,我抬进来的嫁妆也不少
……”
“住口!你这意思,是在指摘我国公府看上你那点嫁妆了吗?”
顾氏被气得七窍生烟,一转头就看到牡丹和月季正低着头如同鹌鹑一样的缩在角落里。
心里面更加认定盛蕴这是想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难堪,当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来人,把世子妃给我带下去,关在柴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公然顶撞婆母,盛家当真是好教养!有这样的女儿,活该他们短命!”
“您辱我骂我,儿媳都没有任何异议,但请您尊重我的父母。”
“罪臣有什么值得尊敬的?我看你真是胆大妄为,如今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桂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拉下去!”
顾氏恶毒毒指着盛蕴,眼睛里面满是厌恶。
盛蕴自从上次淋雨之后,身子本就没有好爽利,如今虽然有心想要反抗,可到底还是有心无力,只能生生被拖了下去。
柴房日苦,顾氏又让人断了她的水米。
虽然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了,可是晚上还是
有些偏凉的。
盛蕴毫无意外的又起了高热。
只不过这一次,她身边无一人伺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燥热到不行。
绿萝趁着夜深人静,想要偷偷给她送饭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被烧的人事不省,顿时慌不择路的就往贺兰钧的房间跑去。
原本是想要求姑爷帮忙,却不想迎面却被牡丹拦了个正着。
“世子爷刚刚睡下了,如今他身子还没有大好,国公夫人让我在这里伺候,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退下吧。”
牡丹傲慢的倚在门框上,眼底闪过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