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刺骨,风沙漫天,加上吃的也不多,流放的人又出现不少病号,大大拖延了行走速度。
押解的官差即便挥着鞭子驱赶,也无法让那些走不动的人继续走。
知道崔缇心软,就有流犯趁放风的时候,到她跟前去哭求了。
“崔姑娘,好心的崔姑娘,我家相公真的要撑不住了,崔姑娘,你本事大,能不能去跟官差说一声,便是有辆平板车也好,我们自个拉着都行啊!”
一个极为憔悴的妇人,在崔缇面前哭着说着。
“我们不求什么马车,就求个板车,不想拖累大家的行程,崔姑娘,求你帮帮忙吧!”
崔缇看着那些形容枯槁的流犯们,恻隐之心大动。
“那……我便去求那陈大人看看。”
“崔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妇人千恩万谢地离去。
崔缇想了想,就让翡翠同自己前去找了陈庆。
“陈大人,你看走到这一步了,多少人都快撑不住了,要不我出钱,添几辆板车如何?”
陈庆听崔缇这悲天悯人般的口吻,似笑非笑。
这崔家小姐还真是耳根子软又钱多啊!
“行啊,崔姑娘如此善心,我这边没问题,就是这白水城过来的官差,大体上还需要打点,崔姑娘自己看着办吧!”
“只要陈大人说句话,我想都不是事,陈大人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既然如此,陈庆也不客气了,要了崔缇两百两银子,继而遂了崔缇的愿。
崔缇也大方,给了钱,就让方晋去临近镇子跑一趟,买个两辆板车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这流放队伍里,就多了两辆板车,上头坐了些走不动的,由自家的男丁推着。
崔缇此举,倒是让近八百人的流犯都对她加深了印象。
自然,免不了有人就拿崔缇跟沈如比了。
“明儿啊,你听到没有,都在说这崔姑娘人美心善,你瞧瞧,那些个跟她无关的人都得了关注,你说她要是看上你了,那该多好。”
杨氏感慨道。
“呵,你魔怔了吗?”
沈复很不客气地戳破杨氏的美梦。
“明儿之前好好的,那崔氏也未必看的上他,没听人说吗,她心仪的是静王世子。”
“呵,心仪怎么了,那世子死了!”
杨氏说道,“这女人总归是需要男人的,谁脸皮厚,谁磨得紧,最后扛不住就跟了谁。明儿,娘觉得你可以搏一搏。”
沈明将拄着的木杖愤愤锤在地上。
“搏,我拿什么搏,我这腿,没了木棍,走都走不稳,你还要去那崔氏面前博个脸面,娘是笑话我吗?”
“我可怜的儿啊,娘怎么会笑话你呢,在娘眼里,你永远都是我沈家的好男儿啊!”
杨氏立马哭腔道,继而愤愤说道:“都是那沈如,天杀沈如,我咒她以后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玩意!”
沈明也暗恨地盯着前面的马车,此仇不报非君子!
三房这动静,自然是被沈萍听了满耳。
沈萍不由皱着眉头回看了一眼沈明,这三房的人怎么这么恶毒?
杨氏这心思打的,也不是就她一个。
崔缇是因静王世子而来,他们这些流犯,都是因静王府造反被抄家流放的。
因着这么层关系,崔缇面前就多了不少献殷勤,又哭惨的人。
夜里没到驿站,所有人就在附近林子里过夜。
崔缇身边围坐了不少讨好的人。
“崔姑娘,你比那沈如可良善多了,她们一家人就知道窝在马车里享乐,哪像你这么大方又心善啊!”
“就是,崔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远道而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
崔缇怎么会看不穿这些人的把戏,她心下鄙夷,在她眼里,世间男子,除了已故的世子之外,都是其他。
“嗯哼。”崔缇只轻哼了一声。
“我们小姐自然无需你们帮什么的。”
翡翠开口了,“我们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替静王世子做的。”
“若是世子在世,也一定会关照你们这些因为静王府受牵连的世家。”
这话,听在静王府的人耳中,那是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但崔缇对静王府所有人都关照有加,拿人手短,又让他们忍了这口气。
沈如在干嘛,她跟官差一起,用绳子将流犯们围了起来,再系上几个铃铛,作为警戒。
许是都知道,是沈如进了白水城,让这些官差换的班,官差们对沈如的身份都有所揣测。
“那个沈姑娘,那日我有幸在场,来的是位体格健壮的大汉不是?”
“哦,我有事没能前去,正好有人代劳。”
沈如没有道明鲁能身份,只轻描淡写般道。
“沈姑娘不说,我们也能知道,便是那人来了,我们府台大人也才最后同意开了城门,否则,这白水城现在还封着呢!”
“白水城的反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来我还挺好奇的。”
“具体我们不清楚,那些个原本老实本分的种地人,好像因为失了田地,集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