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又在闹了,可她就是恨,恨这个男人太没用!
堂堂的实权亲王,怎么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明明,只要他肯求皇上,或者拿出兵权压人,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牺牲一下他所谓的气节和原则呢?
“不,我一点都不得意。”秋雾轻也不理会额头上的血,缓缓的道,“我看你伤心,我心里很难受,但我真的不能徇私枉法。”
“你、你……”夏梨梨简直要气疯了,她其实也不是真的非要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他连考虑都不考虑的态度令她很是火大,她干脆抓起一块瓷杯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你若是不帮我爹摘掉这个罪名,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那就拿出有说服力的行为来证明这一点,否则她不信,她死都不信!
“梨梨,”秋雾轻的声音有些伤感,总是清澈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黯然,“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有权有势就能决定的,更不是死亡所能决定的,不管我做什么或者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我们为何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呢?”
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态度令人火大!
夏梨梨的手指微微用力,雪白的颈项就渗出血来,她哑着声道:“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只问你,你做不做得到?”
秋雾轻摇头:“我无能为力。”
夏梨梨的眼里流下泪来:“好,那我就去死好了……”
他就不能试着去求皇上或者去逼皇上吗?如此,他尽力了却还是做不到的话,她就能原谅他和接受这样的结果。
至少,他得让她看到他十分为难、苦恼、内疚和痛苦的模样吧?结果呢,他没有任何内疚和为难,一副坦荡无愧的模样,令她很想去死一死。
“梨梨,”秋雾轻半脸的血,却还是在说着同样的话,“你若是死了,我会伤心,你的父母也会伤心。你的父母如今正处在最艰难的时候,你若是再出什么意外,你说你的父母还能撑得下去么?你的母亲病了,你应该去看望她,陪伴她,而不是在这时候闹自尽。梨梨,你也二十多岁了,是大人了啊……”
他的半边脸都是血,他说话的时候,血就流进了他的嘴里,看得夏梨梨触目惊心。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因为流血过头而死掉?
夏梨梨看着这样的他,又气又恨又难受又无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点忙都帮不上,难道你还要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过着轻松悠闲的王妃生活吗?”
“梨梨,”秋
雾轻的神情有些恍惚,声音有点轻飘,“我想过了,如果你爹娘愿意的话,我就将我名下的所有田产全部送给你爹娘,还有皇上赐给我的各种赏赐,你爹娘用得上的话,也全部送给他们。我想,只要你的爹娘不要太奢侈和浪费,这些资产应该足以保证你们家上下几百口人轻轻松松的过这一辈子了……”
他想来想去,就只想得到这样的法子了,再多,他也拿不出来了。
夏梨梨震惊的看着他,半晌才道:“你、你真的要将你的田产全部送给我家?”
以秋雾轻这样的身份,究竟有多少田产?
她不知道,她没算过,也从未关心过钱的问题,但她知道他的田产一定比他爹没出事之前所拥有的要多得多,甚至比夏国公还多,如果他真的把这些田产全部送给她家,他爹一定会过得比以前还要滋润,更别提皇上赏给他的各种宝贝了。
他……真的值得吗?
他……真的视金钱为粪土吗?
“嗯。”秋雾轻拿了一张毛巾,压在还在流血的额头上,道,“我已经让管家去拿地契了,到时你拿了这些地契回娘家看望你娘亲,看他们愿不愿意要……”
怎么可能不愿意要!
夏梨梨在心里尖叫,他们见到这些地契,一定会像乞丐见到刚出炉的
肉包子一样双眼发光,口水横流!
果然,秋雾轻是个笨蛋!笨得没救了!笨得她又想打他了!
但她还是怀疑,他真的有这么笨吗?
于是她试探:“这些田产都是皇上赐给你的,你这样送人,就不怕皇上生气?”
“不会的。”秋雾轻晃了晃身体,“只是钱财罢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皇上最不缺的也就是钱财了,他送给我的钱财我再转赠给别人,并不犯法,也没有损害皇上或皇家的利益,到时我亲自向皇上解释就好。皇上若是责怪,我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连累你的爹娘……”
严格说来,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不能送给别人的,但这只是惯例,又不是律法,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夏梨梨默然无语的看着他。
这一刻,她真的再次确定,她的丈夫不愧是从小在佛门长大的,脑子里装的东西跟权贵们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男人,应该算是很好了吧?但她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哭呢?
半晌,她才道:“你若是有诚意,就把地契全部给我,由我来处置。”
假如他真的不会反悔,那她才不会把这些田产全部送给她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