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有野心,有心机,有手段,但他希望自己的女人不要太复杂——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要。
他每天要应对无数复杂的臣子、势力、阴谋,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花心力去防范、应对枕边的女人。
“真的?”姬莲可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惊喜的抓住他的袖子,“您真的会为莲儿报仇吗?会斩了凤家满门吗?”
秋夜弦轻掠她颊边的发丝,温柔的道:“这是勿庸置疑的,只是需要时间,急不得,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所以,你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哪里都不要去,一切由我来处理。就这么说定了?”
“嗯,就这么说定了。”姬莲甜甜的笑了,扑进他的怀里,“我相信皇上,我一切听皇上的。”
皇上说“你是我的女人”,这话她最爱听了。
这话是天底下最好的良药,得了这剂良药,她什么病都好了。
这天夜里,秋夜弦就留宿在仙霞宫。
因为姬莲病情不轻,两人并没有共赴巫山,只是相拥而眠。
已经很久了,姬莲都没有享受过这么甜美而安静的睡眠,她觉得她终于苦尽甘来,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秋夜弦却没有怎么睡着,脑子就没停止过运转。
直到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才真正沉眠。
夜晚
慢慢的过去。
清晨慢慢的来临。
姬莲转了个身,伸手往枕边摸去,慵懒而娇媚的道:“皇上……”
手边一片冰凉。
“皇上?”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朦胧柔和的晨光中,枕边已经空荡。
皇上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她怅然若失,坐起身来。
立刻有两个宫女从外面跑进来:“娘娘您醒了么?奴婢这就侍候您起身。”
一夜美梦过后的姬莲,精神居然好了许多:“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可说什么时候再来?”
宫女恭敬的道:“皇上是五更过后走的,走的时候嘱咐奴婢们一定要侍候好娘娘,若有差池,绝不轻饶。还有,皇上差内务府送了许多首饰、衣物和补品给娘娘,让咱们一定要让娘娘养好身体。皇上还说,他国事繁重,不能时常过来,但每隔两三日一定会来陪您用膳,请您务必安心休养。”
姬莲虽然对皇上没能陪她到天明感到失望,却从中感受到了皇上对她的重视,心里颇为满意:“哦,那就赶紧侍候本宫起身吧。”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奴才们对他毕恭毕敬、奉若神明的待遇了。
虽然她一直都是贵妃,但打她小产以后,奴才们对她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特别是最近半年,皇上很少来她这里,她又跟
母亲闹得很僵,那些奴才更是懈怠敷衍,不知令她咬碎了多少牙齿。
而现在,皇上又在她这里过夜,又表示会定期过来看望她,这就表示皇上的心里有她。
只要皇上的心里有她,就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不敬。
冲着皇上的这份心意,她就一定要养好身体,恢复昔日的美貌,令皇上迷她迷得忘记天底下所有的女人,这样,她一定还有机会给皇上生孩子并登上后位。
安下心来的她再不吵闹,除了喝药休养,就是练习琴棋书画,做着她的黄粱美梦。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秋夜弦在听了军机处的报告后,沉默了半晌后,对解庸道:“你亲自去找兰家老太太,告诉她,只要她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朕就封兰贵妃为后。”
解庸面不改色:“是,臣立刻去办。”
秋夜弦想了想,补充一句:“记得告诉老太太,朕只给她五天时间,过时不候。还有,银子什么时候到朕的手里,朕就什么时候封兰贵妃为后,绝不食言,绝不拖沓。”
他是帝王,他永远只会将皇权摆在第一位。
现在,他的皇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需要更多的兵马,所谓招兵买马,这都是需要钱的。
特别是有些兵马,他只能悄悄的买,只能动用私钱。
而他的私钱,都放在兰家
那里,而且也花得差不多了,想再花钱,就只能让兰家掏了。
兰家是商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凭什么给他那么多钱?
就算他是皇帝,可以强抢,但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强抢。
唯有交易。
解庸总是波澜不惊的眼底,隐隐闪过赞许,声音却还是很平静:“是。”
秋夜弦抬手,挥了挥,示意解庸退下。
如果秋绵绵放弃这桩交易,他立刻封来自将门的妃子为后。
总之,保住皇权比什么都重要。
半柱香后,解庸出现在秋绵绵的面前,干净利落的将皇上的意思传了过来。
秋绵绵沉吟:“请容老身算算兰家买不买得起。”
解庸道:“从明天开始算起,老太太有五天的时间算帐、准备、决定和完成,我任务达成,告辞。”
说罢他就迅速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秋绵绵拄着拐杖,坐在椅子里,喝着清茶,微阖双眸,陷入沉思。
良久以后,她睁开眼睛,命令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