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车夫完全没有防备,被刺了个正着。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死掉。
因为他穿得很厚,凤惊华要赶时间,又因为刚灭了一盏灯,视线有点暗,她的匕首只刺到了他的肩膀。
他受了伤,但还能反击。
身为隼王府的人,手底下都得有几手功夫,他受袭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跟凤惊华打起来。
而另外一名车夫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去看怎么回事。
然而他刚转身,肚子上就传来一阵锥骨的刺痛,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腹部,温热的液体往外直冒。
他知道他被刺了,还被刺得很深,恐怕死定了。
紧接着他被推开,怀里凉凉的。
他慢慢转回头,看到胡儿利落的跳下马车,而他的胸前,外衣敞开,腹部被扎了一刀。
是胡儿刺了他!
他盯着胡儿,目露凶光:“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暗算我……”
胡儿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全力冲进黑暗之中,转眼没了影儿。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车夫怒吼着,捂着腹部,从马车上跳下去,想去追胡儿。
然而胡儿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只能靠出其不意的一击取胜,所以她带出来的刀子很薄很锋利,她还故意往车夫的怀里钻,借着纠缠他的机会解开他厚厚的外衣,然后拼尽全力刺进去。
她
大获成功,那把刀子扎得只露出刀柄,她连刀子都没有拔出来就狂奔而去。
那名车夫伤得那么深,这会儿情绪大怒,又猛力从马车上跳下来,身体立刻就撑不住了,整个人倒在地上,任他怎么骂就是爬不起来,而后就没了呼吸。
他的旁边,服下软筋散的凤惊华无法使用内力,跟车夫纠缠了半晌后终于杀掉了车夫,而后往黑暗之处奔去。
然而,因为被这个车夫编住,她延误了逃走的时间。
她才跑了一会儿,马蹄声就已经近在咫尺。
而她的身影,已经被笼罩在火光之内。
完了,她暗想。
紧接着,一道黑暗笼下来,黑暗中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提了上去。
她抬头,看到了巴信那双阴鸷的眼睛。
功亏一篑啊,她在心里叹息着,手一松,匕首落地。
巴信坐在马背上,单手提着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凤惊华微笑:“过奖。”
巴信道:“你可想过我会如何教训你?”
凤惊华被他这样拎着,面上背上,很是难受,但她还是努力转头,保持优雅的风范:“我让你费了这么多时间,不如你再办一次弑凤大会,当众把我脱了衣服凌辱我,如何?”
巴信微微眯眼,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你这样激怒我,
真的好吗?”
凤惊华淡淡道:“我们本来就是死敌,我落在你的手里,迟早都是死,何必还要惺惺作态?”
巴信又抽了抽嘴角,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将她往马背上一丢,将她按住。
而后他转头:“将这些死人统统带回去调查。”
他在清楼里睡得正酣,突然有家奴匆匆闯进来,说府里有刺客闹事,他当即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是有人来救凤惊华了吧?
他立刻全速赶回府里,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女人,结果,那个女人真的不见了。
他下令所有侍卫停下手头的事情,封锁所有出口,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同时搜查全府并调查有什么人出去过。
当看守后门的侍卫报告说有三辆运送刺客尸体的马车出去时,他立刻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他顾不得多想,立刻骑马,率领亲信一路狂追。
他终于及时赶到,抓到了这个女人。
一时间,他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什么会觉得如释重负?明明这个女人是包袱,是累赘,是炸药才对。
他懒得去想。
他现在只想带这个女人回去,加上十八重的守卫,将她牢牢的关起来。
他走在队伍前面,往王府的方向奔去。
他的身后是数十名侍卫,还有三辆装着死人
的平板马车。
凤惊华打量四周,胡儿哪里去了?
她之前只顾着杀掉那名车夫,来不及查看胡儿那边的情况,待她完事时胡儿已经不见了,追兵也近了,她也只能赶紧跑路。
但她知道胡儿杀掉了另外一名车夫。
难道是胡儿成功逃走了?
好吧,这样也挺好,至少胡儿确实是带她逃出来了,还差一点就成功了,至少胡儿没有骗她。
既然那个丫头没有骗她,那她也就不供出这个丫头了。
只是想到她差一点就成功了,却在最后的关头被擒,接下来她一定会被看得很严,逃走的希望更是渺茫,一时间也是郁闷不已。
然而,她的郁闷还没有持续多久,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卷着风沙袭过她的眼睛,她赶紧把眼睛闭上。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叫声,接着是数人落马的声音。
而后有人大声叫道:“有刺客,大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