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骨寒道:“我知道南宫璃一定会派人追杀我,而我当时身体孱弱,无所依靠,形容枯槁,也不敢向任何人道明身份,更不敢回京,便四处流浪,乞讨为生。直到前阵子我流浪到天洲附近,听说南宫璃已经伏法,才敢回到京城,暗中找到堂伯……”
这番话都是瞎扯,但是合情又合理,足以令不明就里的皇亲和臣子们相信他,并掬一把同情的泪。
果然,众人又少不得大骂南宫璃,对秋骨寒愈加同情。
“七弟辛苦了,也委屈了。”秋夜弦流露出心疼之色,“这样吧,你先下去歇息,待朕核实……”
“皇上!”秋露霜已经激动的大叫起来,“七弟已经够可怜了,你就莫要再这般啰啰嗦嗦,赶紧给七弟封爵赐府,让七弟过上正常皇子的生活吧!”
他并不想帮秋流雪,但他看着秋夜弦那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很是不爽,非要给秋夜弦添堵不可。
而且他这次带活的秋流雪回来,一定已经激怒了秋夜弦,他得想办法保住秋流雪,让秋流雪也给秋夜弦添堵,虽然秋流雪很恨他,但夏物生却是想利用他的,所以他暂时不用担心秋流雪对他不利。
他一开腔,夏物生和一干夏家核心成员也跪在秋夜弦面前,哭得老泪纵横,无
不悲戚:“皇上,七殿下受尽了折磨,吃尽了苦头,他能活到现在是老天有眼啊!还请皇上体恤夏贵妃娘娘和七殿下的不幸,让七殿下早日过上安生日子,切勿再让他受苦了……”
他事先联系过的同僚和好友们也纷纷站出来,跪下,恳请皇上给七殿下封爵赐府,绝对不能让七殿下再承受有家不能回、有福不能享之苦。
在座的皇室宗亲们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坐得住,也跟着跪下来,给皇上施压。
秋骨寒长得与先皇、太子太像,又散发着那种无法被忽视和被模仿的贵气和傲气,早在他出现的那刻,皇室宗亲们就觉得八成没错了,加上有过硬的物证和人证,他们根本不怀疑秋骨寒的身份。
而且,他们很乐愿秋流雪归来,毕竟皇上的母亲出身太低贱,令皇室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丢脸,而警亲王的名声始终不太好,只有秋流雪到目前为止没有过失,容貌、气度、表现堪称上佳。
其他大臣,除了秋夜弦的心腹和凤惊华、阴九杀以外,也跟着众人下跪。
只有秋骨寒仍然面沉如水,从容淡定。
“皇上,”他站起来,冲秋夜弦一鞠,不卑不亢的道,“臣弟失踪五年,受尽了凌辱,虽然是被南宫璃迫害,迫不得已才沦
为矿奴和乞丐,却也丢尽了皇室和皇上的颜面,早该自裁以维护身为皇子的尊严。然而臣弟的母亲深爱臣弟,临死之前要求臣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臣弟不敢求死。如今,臣弟不求回归皇室,只求皇上将臣弟贬为庶民,苟活便好。”
众人:“……”
能回归皇室,封王赐府,这是何等的荣耀,没想到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都令众人万分意外,心里百味杂陈。
虽然大多数人都很同情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秋夜弦的心腹趁机站出来,道:“七殿下深明大义,为了维护皇室尊严不惜牺牲自己,臣等佩服万分,还请皇上切莫辜负了七殿下的一片大义!”
夏物生等一干夏家人立刻怒目相视。
夏物生道:“皇上,七殿下乃是先皇幼子,皇室的嫡正血脉,又无过错,岂能沦为庶民?七殿下在外吃尽了苦头,一时间想不明白,说错了话,还请皇上务必守护皇室血脉!”
“是啊,七殿下够可怜了,皇室怎能将他赶走……”
“可是先沦为奴隶,后沦为乞丐,这种事情传出去,确实很丢皇室的颜面啊……”
“说不定七殿下染上了什么隐疾,也不知道检查过没有……”
……
一
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吵来吵去。
秋夜弦沉默。
秋骨寒也保持安静。但他却把所有的反对声音和反对者都记了清清楚楚,反对他的人一定都是秋夜弦的心腹,也就是他的敌人,他绝对不可以忘记和弄错他的敌人。
砰——
突然,一声重重的、狠狠的拍桌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众人吓了一大跳,转头,就看到凤惊华已经站起来,一掌摁在桌面上,一脸嘲弄的看着他们。
“真是可笑之至!”凤惊华说得毫不犹豫,字字如刀,“七殿下会遭受那般非人的迫害,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还不是皇室没用,还不是你们这些享受国家俸禄的臣子没用!堂堂尚国皇室和朝廷,连一位弱小的皇子都保护不住,还谈什么颜面与尊严!真是荒谬之至!”
她环视众人,目光咄咄逼人,众人都不敢与之对视。
“如今,七殿下靠着自己的努力回到天洲,你们还敢嫌他丢皇室的脸,想将他驱逐出皇室?”她的气势,比起皇上龙颜大怒时丝毫不逊色,“如果七殿下丢了皇室的脸,就该被贬为庶民,那你们呢?你们不能保护七殿下,不能拯救七殿下,罪过岂不是更大?你们岂不是更应该去死?”
众大臣被她这么无情的训斥,无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