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冰冷的黑铁面具。她踮起脚尖,下一刻,他已经慌忙揽起她的腰,用有力的臂膀支撑起她的重量,还要小心翼翼不压着肚子。
就在他分神之际,软臂环住他的脖子,十指插进他的发丝,看见黑发的同时,她也找到了面具的暗扣,轻轻一按,将他完全笼罩的黑铁面具滑开一丝缝隙。
除了她,没有人可以碰触到他的发,除了她,他也不会让任何人近他的身。
可偏偏是她,也是他最不想用现在这张脸面对的人!
如墨的发丝外冷内热,一如他的人,可此刻,十指下的头微微颤抖着
,他在害怕?
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上他的,黑铁面具还在她手中,如果他不愿意,她不会勉强。
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收紧,掌心贴在她的肚子上,好像有一股生机蓬发的力道在敲打他的掌心,微弱却清晰,那是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他承载的重量不仅是两个身体,而是一个家。
如墨的眼眸颤抖着闭上,或许,他才是应该面对这一切的人……
他的脸。
和他的仇!
是谁曾经说过,只有爱的人才会心甘情愿脱下面具。
景修的五官极其出众,纯净的眼眸如同黑宝石,挺拔的鼻翼如山峭,柔软的唇瓣微冷,让人忍不住想去捂热。尤其是白玉无瑕的肌肤,比之女子细腻,却又不是白子濯那种雌雄莫辨。整张脸浑如天成,完美得不似人间人。
而现在这张,却犹如地狱的恶鬼!
坑坑洼洼的面部犹如泥泞的石子地,没有一块好皮,这不是说他脸上有伤,而是那皮肤就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最可怕的是挺拔的鼻头如同被削掉半个,根本就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唯有面具遮挡不到的眼睛和嘴唇是完好的,但此时,那双如墨的眼眸闭着,薄唇紧抿,无不彰显着他的紧张。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他的脸,察觉到他更加剧烈的抖动,温桐颜踮起脚尖,带着淡淡香气的柔唇覆在他的唇上。
这一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肯定。
即便面目全非,她依然爱他!
不论他是何身份,她爱的是这个人!
也不管以前的是是非非,她重新接纳他!
这一吻极浅,极浅,她只是用力的印在他唇上,用尽全力让他明白她的感受。在那双如墨的眼眸颤抖着睁开时,她弯起了唇角,清浅一笑。
这一刻,那双如墨的眼眸中波澜起伏,惊喜乍现。
下一刻,他克制又激情的唇,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如果不是
她有着身孕,如果不是那肚子抵在他身前,恐怕今天,他们就要闹出让人察觉的动静了。可即便如此,这一吻,也炙热到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充满了火热。
等两人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那束发终究还是分开了,属于他的那份和离书放在了床边,属于她的却被他拿走了。
他说:“此生,随你离开,便不再回来,断了也好,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是景修,就不用背负景修的血海深仇,和她,也就再无芥蒂,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温桐颜很开心,能和爹娘、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此生她真的别无所求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温初云和蓝的身上,还有果儿和江娘的性命,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还有许皇后,那个女人真的会放过她吗?
“不急,太后她老人家待你至诚,不论如何,你也不能就此离开,让老人在伤心中度过所剩无几的日子。”温桐颜道,三日前她进宫,亲口告诉太后爹娘的噩耗,她的亲口确认无疑打碎了太后最后的希望,再次昏厥过去后,她亲自给老人家检查。
太后,时日无多了。
他当然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后悔,只是,“许后,太反常!”
温桐颜和许皇后的交手不过短短数回,而他却是在许皇后的毒手中长大的,他比她更了解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深蕴人心,却喜欢走遑遑之道,就算是栽赃陷害也会做一个必死之局。不仅如此,许皇后还喜欢先下手为强,最容不得事情超乎控制。
无疑,火刃的出现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但许皇后却毫无反应,实在反常!
“确实,对了,那天你没有去,许后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太监,身形像极了琉璃宫主,我听蛇婆说,那人可能是……南国曾经的无双战将厉无双,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