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上下三十一口无一幸免！

等温桐颜赶到的时候，诺大一个张府，只剩一把灰烬！

朱雀街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尽，留下来的温衡夫妇将搜集好的骨灰交给她。

在夫妻俩看来，张果儿为救他们的女儿而死，相府欠张府的又何止一条命，为张府处理后事，是他们能做的事中最不足挂齿的一件。

“她是冲着我来的！”温桐颜寒声道。根本不需要调查，白天张果儿才因她而死，夜里张府就被灭门，除了报复，哪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颜儿知道是谁要杀你？”温衡抢先反应过来，向来喜怒不现的脸上满是怒容，若不是白婉玉及时扶住肩膀，恐怕就要激动得从轮椅上摔下来。

除了温初云还能有谁！

原本她还担心温初云是傍上了琉璃宫的大腿，可是有陌流离的解释，她已然将其排除，那就只剩下一个目标——青石镇中要杀她全家之人！

“回相府再说。”

发生了

这种惨案，还是在朝中重臣居住的朱雀街，皇帝必然震怒，就是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要找出凶手，以安抚众臣，同时也是找回天子颜面。

因此，张府废墟必定遍布眼线，就算她认定是温初云也不能说，否则一旦株连，岂不是平白害了自家人。

说到底，温初云先是相府二小姐，才是承王妃！

“什么！这不可能！”在她说出温初云三个字后，第一个否定的不是温衡，反倒是白婉玉，失手打碎的白瓷盏完全彰显出了她的震惊。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景哲？温桐颜，那是你的妹夫！就算你不喜欢景修，等你去了云国，大把的俊彦随你挑选，那个景哲有什么好的，让你连姐妹亲情也不顾……”

温桐颜蹲在地上收拾着碎片，却被母亲气到口不择言的话语所伤，看着手上划开的口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只有苦涩，一报还一报，原来昨晚被伤害的他就是这种感觉，只是

来得也太快些了吧。

“够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温衡打断了白婉玉的话，滚着轮椅靠近，才看见女儿手上的伤口，心疼的赶紧把她拉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娘她不是那个意思……”

温桐颜自然知道母亲比谁都爱她，摇了摇头，“颜儿明白的。”

白婉玉这才看见她手上的血，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却又拉不下脸解释，只是走到外间让兰姨拿来了扫帚，也不让人插手，自己在那扫着。

她对着父亲点了点头，才走到母亲身边，竟然看见背对着他们的母亲一边扫着一边独自落泪，当即鼻头一酸，上前抱住母亲。

这个动作比什么话语都有力！

白婉玉擦掉眼角的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收拾好，一家三口重新坐好，温衡蹙眉道：“昨天承王和王妃留宿宫中，早上散朝后，初云那丫头特意给为父请了安才回王府，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我

也不想是她，”对于昨天的死局，温衡夫妇并不了解，她简略交代了一遍，才继续道：“江娘死前亲口所言，焉能有假！”

温衡和白婉玉还在为昨天她的九死一生而后怕，尤其是白婉玉，非要看看有没有受伤，又是好一通折腾，才回到正题。

“会不会是那位叫江娘的侠女弄错了？”温衡委婉道，因为温远的关系，他一贯不待见这种江湖人士，从他对待陌流离的态度就可见一斑，若非温桐颜有言在先江娘是为救她而死，他可能会更直白。

“那张大人和张府呢？若不是果儿为了我背叛了那个人……爹娘，张府上下，三十一口人啊，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做出灭人满门这种事啊！”在爹娘面前，她的脆弱，哽咽不成声。

温桐颜的猜测是合理的，温衡知道的更多，也接受的更快，唯有白婉玉，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件事。

“爹娘，颜儿说这些不是要您二老参合到

这件事里，颜儿只是希望，您们能多加小心，不要，让女儿有一天为自己的心慈手软而后悔！”见母亲这样，温桐颜不愿再多说，说着便要起身告辞。

温衡却叫住了她，温桐颜的话提醒了他，如果说有谁最可能因为温初云而受到伤害，那个人一定会是白婉玉！

“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们，贼人极其残忍，割下了张梁的舌头，甚至放在玉盒里，故意让人发现……”温衡的视线落在骨灰盒上，不忍道。

为何要割舌头，一个将死之人的舌头，只能是为了折磨，加上温桐颜所言，他们不难联想到张梁死前必定受尽折磨！

没有人比温衡更了解这个学生的为人了，即便身为他的学生，张梁一生也极少树敌，更别提这种穷凶恶极的敌人。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温衡滚动着轮椅，将白婉玉拥入怀中。

“衡哥，初云，初云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这让我，这让我如何跟青花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