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弟弟杨天赐死到太子被贬到妹妹被打入冷宫,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杨成根本措手不及,也快到他还不知道,自家妹妹跟景摰的奸情已经暴露。
因为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景摰被勒令即日前往吴地,但是其中并不包括齐瑟堇这位吴王妃,这时候,齐瑟堇还在城里忙着联系后路,若是她在场,一定不会让杨成见到景摰。
正因为齐瑟堇不在,听闻杨成特意前来相送,景摰想都没想就把他请到了马车上。
他也不想想,在被驱逐出京之际,跟守城驻军见面,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风波!
“殿下!”
“杨大哥!”
甫一见面,憔悴了许多的景掣和沧桑了许多的杨成都是眼眶一热,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而此时,车队尾巴后十米开外的小树林里,终于等到车队停下来的安以西解下了背在身后的弓箭。
因为走得匆忙,景掣这支车队并不庞大,也就十辆马车,大多都是他寝殿里的人事物,因此,即便在车队尾巴后面,以安以西的眼力,也足以看清车队头上景掣那辆马车的动静。
安以西找了棵枯枝杂乱的大树,现在不过三月天,景国开春起码要到四月初,因此小树林里很难掩盖行迹,好在他在安国公府学的是行军打仗的本领,早就考虑过了地形气候的因素,特意换了身褐色布衣,躲在大树杈上,短时间内,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他是看着杨成上马车的,籍此才确认了景掣的位置,他很有耐心,
举着弓,半拉着箭,只等景掣露面的一瞬间,一箭毙命!
景掣丝毫没有察觉到车外致命的危险,此时,他面色阴沉,因为叙旧之后,杨成终于问出了关心的问题——杨衣是否还有上位的机会?
“父皇知道我和她的事了。”沉默良久,景掣如实道,那声音有种爱大莫过于心死的凄凉。
在奸情被揭发从而被贬时,他还觉得自己有复位的可能,毕竟一个女人而已,生在皇家,女人不过是筹码,父皇气过了,还是会原谅他的。
直到被禁足在东宫,他那位温柔聪慧的正妃气急败坏地告诉他,京城中人人得知的祥瑞不过是场棒杀之局,他才惊醒,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明白杨成这话的意思,如果杨衣可以重新受宠,靠她和许皇后两人的枕边风,说不定什么时候父皇就会把他重新召进京,可是不会了,一个给子戴绿帽子的女人,父皇绝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因此,他只有如实相告。
景掣倒了,杨衣完了,这代表着他的靠山都没了。
杨成心中一沉,别看他在驻城军将领的位置上混得风生水起,可这是靠着他们俩谋来的,要知道,京城的驻军守卫,那必须是皇帝信赖之人,现在跟他关系最紧密的两人都让皇帝失望透顶,皇帝还会信任他吗?
答案毋庸置疑!
还有,景皇向来喜欢迁怒,杨衣打入冷宫只会是个开始!
一边是对自己前程的担忧,一边是对杨家的担忧,双重夹击下,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
冒了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冒了一下,驻城军不过一万人,他能够直接调动的不过五千,城内禁卫军就有三千,加上城防军三千,两边人数几乎五五开,而驻城军有的是守城器械,并无攻城器械,城里又有城墙守卫,想要长驱直入皇宫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更何况,杨家老小都在城里,他可以不顾及其他,却不能至老父老母的性命于不顾。
反还是不反,这个问题像两个小人,在杨成脑海里天人交战着。
还是景掣先从情绪里走出来,看着面色时而阴沉时而纠结变化不停的杨成,景掣叹息道:“杨大哥还是先回去吧,本王现在是戴罪之身,跟我扯在一起都没个好。”
杨成点点头,复杂万分,起身,走到车门口,又回头对景掣拱了拱手,道:“此去吴地,路途遥远,殿下一路保重,但愿……还有再见之日!”
景掣原本已经坐了回去,闻言一脸动容,又起身追到了车门口,杨成用身体顶开了车帘,侧身道:“殿下不必相送。”
“无妨,就当是我们兄弟二人……最后一程吧!”景掣感动道。
话已至此,杨成也感慨万分,点头先一步下车,还不忘转身去搀扶景掣,原本这种应该由太监来完成的事,换成杨成来做,只能彰显出他们间的兄弟情谊。
可就在景掣的手搭上杨成胳膊的一刹那,异变突起!
一支利箭直射景掣心口而来!
杨成是上过战场的,那时候他还
只是个小兵,枪林箭雨中,是他对于危险的本能感应让他活了下来。
这一刻,也是靠着这种本能,杨成反手握手太子的手臂,猛地一拽!
那支箭,离景掣的心口只有两寸距离……最后,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景掣一声惨叫,一边的宫女太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分分尖叫着四下乱跑着,反而是杨成带来的士兵反应迅速。
“有刺客,保护吴王殿下!”杨奇大吼道。
就在车队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