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复位,景掣还是十分敏感的,瞬间就酒醒了大半,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一切不都挺好的吗?”
他现在民心所向,不是离那个位置已经触手可及了吗?
可现在齐瑟锦却告诉他,他不但做不了皇帝,可能连太子之位都坐不回去了,心中怎能不急?
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齐瑟锦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
景掣是十分幸运的。
南国公主这个唯一对许皇后后位有威胁的人死得早,大皇子和二皇子又非许皇后所出,所以尽管他非长子,却是嫡长子,一出生便是下一任皇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许皇后本身虽无根基,但是她的背后却站着士族中的顶尖望族崔家,再加上许皇后多年经营,拉拢来的诸多豪族,以至于朝中许多官员早早的就与他打好关系,众多朝臣子女更是从小跟在他身后,唯他马首是瞻。
甚至于,因为许皇后的缘故,他年少时便被立为太子!
然而他也是不幸的。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皇帝不喜欢他,景修正常的时候皇帝喜欢景修,景修傻了皇帝又喜欢景哲,反正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而许皇后这个母妃,看似为他谋来了太子之位,却从来对他不闻不问,他好也罢,不好也罢,好像都跟她无关,读书、享乐、尊师、叛逆,这些她统统不会过问!
除了太子妃的人选上许皇后插了一回手,其他的时候他根本感觉不到他是她儿子。
成婚前太子是个终日混迹烟柳之地的纨绔,成婚之后一下子改头换面,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洗心革面了,但是只有齐瑟锦知道,那都是她的管教而已。
这个景掣,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现在,还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福兮祸兮,原来如此,崔老太爷是这个意思吗?
“此事路上再说,现在,殿下立刻去向父皇请罪,事情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就真的要出大事了!”齐瑟锦拉着他一边走一边道。
纵然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但有件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对于那个位置,齐瑟锦比他更加渴望,也比他更清楚如何去获取,如果他不听她的,那皇位可能真的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至此,晚上喝的酒已经全醒,白天的得意也一扫而空。
片刻后,东宫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刚刚被提拔为禁卫军首领的张队长看着吴王,道:“殿下,皇上有令,在殿下前往吴地之前,想要出门,必须得皇上首肯,还请殿下言明出门缘由,属下立刻派人禀报。”
吴王怒目圆睁,眼中满是血丝:“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景掣,你敢拦我?”
“抱歉,属下职责所在!”
张队长退后一步,身旁的禁卫已经按着某种阵势围拢过来,这是皇帝口令,若是让吴王强行出门,他们每一个都会被以叛国罪论处,在自己的性命面前,没人会对他客气。
“马上派人禀报,就说本王有要紧的事情要见父皇!”景掣走到门一侧,望着夜空,脸色狰狞无比,咬着牙,一字一顿。
“到底是谁,在害本王!”
……
把时间往回退一点,在景掣还在花天酒地庆功时,七皇子府,温桐颜一回房就看见了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手誊书。
“这一切该不会出自温小姐之手吧?”临走前,安以西突然问
道。
“当然不是。”温桐颜答道。
安以西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巧的是,安以西前脚刚离开,白宣之后脚就来了。
“吴王在青楼喝酒庆功之事你怎么看?”白宣之讨了杯茶,端着茶杯就瘫倒在椅子上。
温桐颜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阵,这货该不会又去做贼了吧,但又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十足,便收回了眼,淡淡道:“自取灭亡尔,有何好看?”
“自取灭亡……”白宣之将她的话咀嚼了两遍,失笑道:“确是是自取灭亡,你说这个景国太子是有多蠢啊,才会想出这么个昏招,哎你说他这么蠢,是怎么坐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啊,其他皇子都是废物吗,让这么个草包压在头顶上,这要是在云国,估计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前面那些话她都没有在意,景掣虽蠢,却不至于自掘坟墓,更何况还有齐瑟锦看着。但是云国皇室竞争如此激烈吗?
“说起来,你还没给我介绍过云国皇室的情况。”温桐颜问完,明显察觉到白宣之的瘫着的身子都坐直了些。
白宣之纳闷地看了眼听兰,半响才道:“现在说这些还早,那个,等我们启程回国的时候,一路上有的是时间,我在给你慢慢介绍。”
看来这其中,还真有很多厉害角色。
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凝,没有问到她想知道的,便干脆下了逐客令,道:“既然如此,二表哥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皇帝最近心情可是很不美丽,别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候咱俩就真的要人头落地了。”
“诶?不是不是,有事,有正事!”白宣之瞪了眼上来请他离开的听兰,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