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侧妃娘娘,一声颜儿,已经将温桐颜的态度显露无疑。
余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在浮肿的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颜……七皇子妃里面请。”她强撑起笑,又因为一时改不了口喊错而慌张道。
“不必了,有什么话侧妃娘娘但说无妨,您如此派人三请四催,总不至于只是找颜儿来闲话家常吧?若是如此,就更没有必要了,此番从大明寺出来,府上搁置的杂务庞杂,颜儿还要一项一项处理过去,实在是不得空。”温桐颜一口气说完,半点不给余容插话的机会。
其实她知道,余容是想跟她道歉,不主动上门多半是因为景哲的关系,说起景哲,在尢一手跟她说定罪之时,她就已经确认这个男人背离了他们的盟约……
虽然她从未想过真心跟景哲结盟,但是她也没想过,竟然会是景哲先背约!
不过如此也好,这样,等她复仇时,就不会手软了。
余容诺诺不知如何开口,给了温桐颜足够的时间思考,也就在她思忖时,安以西出现了。
对着温桐颜,安以西反倒自在很多,走到她跟前打了声招呼,便默默站到了余容身后,这个曾经腼腆的少年,一夜之间就变了性子,变得沉默、冷酷。
她可以对余容冷脸,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候,余容推了她一把,但是她没有办法对着安以西冷脸,因为即便在最后关头,安以西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即便用他的话来说,他只是想给余念报仇。
因此,当静默许久,安以西忍不住问题了声为何不进屋时,她一声不吭,提裙进了余容的屋。
余容面色一喜,赶紧跟了进去,全然不提她说要走之事。
就在余容松了口气的时候,御史台中,丁成却倒吸了口凉气。
一首极度敏感的童
谣在市井间传播开来,早已无法控制它的流传,今日又有白狐献瑞,言明吴王景掣当是下一任君王……
皇上的身体——可好好着呢!
吴王,亦或是某些有心人,这是要反啊!
前秦时,武、云、景起义,异兆起,有狐狸吐人言——云景兴,武成王……
如今白狐献瑞,同样口吐人言,点名吴王才是真龙。
祖制不可废,嫡长子继承皇位,皇上育有十三子,长子非皇后所出,是以吴王景掣才是嫡长子!
景国兴,贤称王——是说景掣成为帝王会是贤王,景国就会大兴?
甚至民间还有一句揭语——金鳞本是池中物,一出吴地便化龙——这是说吴王还没有到真正化龙的时候,那什么时候吴王才会出吴地?
自古以来,只有皇帝驾崩,才有诸王觐见啊!
纵然吴王这段时间从实权太子到摆设太子,最后一落千丈被贬成王,但吴王自己或是吴王一系的某些人竟敢采用此等方法,是不是忽略了皇上龙体依然健朗的事实?
伪造异兆、编造民谣来获取民心,利用民心来积蓄力量,从古至今,这些都是造反者必定会做的事情!
“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殿下!”丁成一脸寒霜,“祥瑞、童谣、挑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倒是玩得很溜,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想起自己险些惨遭毒手的爱女,丁成险些握断了手中的笔杆,好在御史台的笔质量硬挺,没有断,只是墨汁撒了他一身。
丁成刚刚放下笔,便有一御史从外面进来,拱手道:“中丞,汴京城外,有几名农户在河里挖到了一块有些年头的石碑,上面写着……”
“写着什么?”丁成闻言,眉头一竖。
那御史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龙出吴地,景国
当兴!”
“走!”丁成从堂上走下来,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对那御史挥了挥手道:“带路!”
……
“外面都在说,殿下是真龙天子呢!”东宫,两名宫女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小声闲聊着,太子被贬不过短短数日,还没来得及搬出东宫,不过已经开始提前收拾,准备在吴地建府。
“我也听说了,好像有会说话的白狐狸,还有从河里挖出来的石碑,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今天去装车的时候听车夫说的。”
“那你说,咱们还要继续收拾吗?殿下都是真龙了,皇上还会让殿下去吴地?”
两名宫女压低声音闲聊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已经站了一道身影。
“咳。”在某一个时刻,景掣轻咳出声。
两名宫女慌忙回过头,看见景掣,脸色瞬间一白,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景掣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心情极好道:“你们两个……收拾的不错,自己下去领赏吧!”
直到景掣远去,那两名宫女还跪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殿下平日里最不喜别人在背后议论,甚至还因此杖毙过几个宫女太监,怎么今天忽然就变了性,难道是遭受的打击太大,疯了?
不过殿下疯不疯都好,只要不用受罚!
两名宫女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至于赏钱,她们也怕有命拿没命花啊!
东宫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