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颜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了一片冰凉,浑身像是被碾压过,让她彷徨中有种从磨刑刑床上刚刚被人抬下来的感觉,这一刻,她再次感受到了绝望。
眼皮很沉,她用唯一能动的拇指指甲狠狠掐着食指,直到疼痛让双手渐渐恢复知觉,她才把手挪到了腿旁,狠狠揪起。
她用疼痛让身体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坐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倒映出的果然是白宣之客房的木床。
丝滑的蝉丝被从一丝不挂的身上滑落,冰冷的空气也无法比过她内心的寒冷。
脖颈、胸口,到处都是吻痕,腿间冰凉的触感是带着湿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这一个事实——她跟人发生关系了!
可是那个人是谁?
白宣之?
她脑海中残留的印象告诉她,当时是听兰第一个发现的她……听兰呢?
“听……兰!”第一个字喊出口,嘶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苦涩。
那个男人,那么骄傲,如果她失身于他人,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如果失去了他,那么即便报了所有的仇又如何呢……
直到这一刻,温桐颜终于意识到,
他对她的重要!
坐在床上胡思乱想间,她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是过了一瞬还是很久,但她意识到,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坐在床上,昨晚发生了什么肯定有人知道,而且,景摰……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却瞬间蹦出了太子的名字,根本不用怀疑,这一定是太子的圈套,而且,太子定然不会只是让她失身而已,必然还有后手!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她必须要破局!
温桐颜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想要下床,却在双脚落地的瞬间滑到,那双腿,甫一接触地面就如筛般颤抖着,好像经历过多么难以想象的大战。
在滑到的瞬间,温桐颜闭上了眼,天山之行中那个可以不用麻醉缝合伤口的坚强少女在这一刻被打破了所有的故作坚强。所有的镇定不过都是伪装,因为那一颗心,此时已经脆弱到极致,连摔倒的疼痛都不敢面对。
但是……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跌入了一双结实的臂弯。
温桐颜浑身一颤,连紧闭着的睫毛都是一颤,她不敢——不敢睁开眼!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笼罩住,这个男人是谁,白宣之?景修?她甚至想到了景哲……
“
噗,温大小姐这是害羞了?昨晚那么热情,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了!”熟悉的故作恶劣,平日里稍嫌清冷的声音此时在她耳中却是如此温热!
温桐颜睁开眼,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银制面具时,瞬间红了眼眶。
“哎,怎么了这是,你别……”那张略显憔悴的容颜上挂了两道泪痕,让陌流离顿时手足失措。
话音未落,她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他胸前。
是你真好!
这一抱,终于让他看见了她的脆弱,前所未有的脆弱!
不论何时,她总是坚强、自信、镇定、从容,让人几乎忘了,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她那么聪慧机敏,是很多人的主心骨,让所有人放心……可是这一刻,这样脆弱的她让他心疼。
让他那颗早就坚硬无比的心跟着柔软起来。
陌流离一把将她抱起,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可她却不愿撒手。
他无奈,却愿意柔声哄她,“听话,这样会着凉的。”
原来这么清冷的声音温柔起来也是有温度的,那种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可以温暖人心。
温桐颜松开手,任由他用被子将她裹成了粽子,刚刚醒来时觉得
无比冰冷的被窝这一刻也变得温暖,被褥里冰冷的湿腻触感是那么的炙热,仿佛可以将接触的皮肤烫坏。
陌流离转身将床边放着的温水端来,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呵护备至的模样让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也沁起了氤氲。
原来他不是将她一个人扔下,而是去给她倒水了。想通了这一点,从醒来就一直盘踞在心间的最后一丝恐惧也消失无踪。
温桐颜不是矫情的人,没有沉浸在儿女私情中无法自拔,虽然依恋他温暖的怀抱,虽然很舍不得这片刻的温存,但还是煞风景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白宣之呢?”
陌流离撇了撇嘴,不屑道:“昨晚被我扔水里喂鱼去了。”
昨晚当他赶到时,竟然看见白宣之这厮跟她在一张床上,还企图对她图谋不轨!当时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还有听兰在场,他怕是当场就要掐死这货了。
想当然尓,他对那货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原本照他的意思,是想让那货自己发情算了,烧坏了脑子算他活该,如果不是听兰坚持,他连把那货扔进水里都懒得。
只不过,这天寒地冻的,靠着冰冷的河水的确可以压制那货
体内的药力,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怎么好受罢了,没看到现在那货还在外面一边打坐一边瑟瑟发抖麽!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货的智商和身手虽然远不如他,但是也不是那么好设计的人,更何况她不可能毫